这是她在来田家的路上,辛辛苦苦想出的说辞。
崇祯是答应了她,同意招田敦异当驸马,但也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是建功,二是田敦异必须同意。
朱徽婵并不担心田敦异建功的问题,她只关心田敦异是否同意。
所以才想出了这番说辞,威逼利诱之下,让他不得不答应。
她本以为此刻田敦异必然惶恐不已,恨不得赶紧跪下,一边感恩,一边求她让自己做驸马。
可没想到,田敦异竟仍然安坐在椅子上,面如沉湖,波澜不惊,神色间还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
“怎么,你不同意?”朱徽婵蹙眉问道。
田敦异已经了解了朱徽婵此行的目的,对情形也分析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朱徽婵的恐吓,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还想派人掣肘?
老子有的是办法弄死他,九种,至少九种。
造反一直是他的第二选项,至于杀一两个钦差大臣,也并非什么大事。
既然踏上了这条路,他就知道,真正的安全和富贵,绝不是靠别人赐予的。
而是靠自己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就凭你一个养在深宫的公主,以为一番威逼利诱就能拿捏我,也未免太过天真了。
田敦异缓缓说道:“现在书房里就你我二人,那我也说些出格的话。”
“出我的口,进你的耳,出了这个门,我可就不认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皇上并没答应你招我做驸马,至少没有完全答应。”
“不然皇上为何没在圣旨中写明,还要劳烦公主专门跑一趟,说出这番言辞呢?”
“你不过想着,趁我二姐还没把消息递给我,赶紧把我唬住,答应了你而已。”
田敦异站起身来,慢慢向朱徽婵走去。
“那公主也太小看田某了。”
“公主以为,靠口舌吃饭是这么简单的?”
“若田某这么轻易就能被你唬住,又怎么能出得了诏狱,还敢去兵荒马乱的莱州做总兵?”
“若田某没有真本事,恐怕早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田敦异已走到朱徽婵身前,目光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她。
“在我眼里,公主就好像没穿衣服,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大胆!”
朱徽婵顿觉自己仿佛真的赤身站在田敦异面前一般,心中一阵羞急。
从没有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不禁倒退几步,翘臀撞到了书架上,方才停住。
田敦异微微一笑,收起目光,向旁边踱起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