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青浦笑道:“前两年有你就算了,可今年你受伤不能上场,那位顶替你的姑娘可不一定能帮你们守住宝座。”
秦重道:“说起来,范兄家今年的鼓手不也是位姑娘吗?”
“那不一样。我家这位可是从小习武,体力充沛,一般女子不可与之相比。
不过,你船上那位做鼓手的姑娘我倒是见过,就是上次我同你说的,我在街上卖画时遇到的那位,我记得名字好像是尹千何。
这姑娘说话挺有意思,就是不太懂画,竟说竹林七贤是因为整日无聊才聚于竹林的,还说我的石兰赋简单粗糙。”
秦重听后忍不住笑了笑,道:“我倒是觉得她这话说得精辟有理。竹林七贤多因时乱而难抒其志,长居家中岂不无聊?石兰赋是你醉酒后提笔随意作就,未免简单。”
范青浦笑道:“你这是在取笑我?照你这么说来,不懂的倒是我了。”
“范兄你又会错意了。论丹青,范兄是京中名家,我怎敢取笑你。”
两人正说笑,都没注意到解语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武小虎先发现了,便朝解语喊道:“嘿,解语姑娘,你来啦。”
秦重和范青浦同时转头,解语已走到他们面前,并施礼道:“解语见过范公子、秦二爷。”
秦重许久不见解语,还故意推掉她几次邀请,再见之时未免觉得有些尴尬。两人虽是相视一笑,但因各怀心思,笑容都很僵硬。
范青浦忙起身让座:“解语姑娘请坐吧。今日你能赏光到我范家的船上,在下真是感激不尽。”
解语在秦重对面坐了下来,笑道:“范公子言重了,我才应该多谢公子看得起我。”
“哪里哪里。姑娘方才可看了比赛了?”
“看了。公子家和秦二爷家的船都进了终赛。”
解语说话间,时不时抬眼看看秦重。秦重却只是静默地喝着茶,并不加入他们的谈话。
三人坐了一阵,忽听得不远处有锣鼓声传来,才知最后一场比赛已经开始,便随其他客人一道来到窗前观赛。
前两次比赛选出的六条龙舟已经在河中竞逐,如蛟龙戏水般激起层层水浪。岸上欢快的的呼声一阵盖过一阵,彼伏此起,人群更是随着龙舟不停流动。
尹家作坊的工人知道尹千何参加比赛的事,大家都在人群中替他呐喊助威,还跟旁边的人炫耀说那个是他们的老板。
向天青也在岸边激动地跟着尹千何所在的龙舟跑动,嘴里还不停地朝尹千何喊道:“千何姐,再加把劲儿啊,马上就能超过它啦!”
他口中说的它,指的正是范家龙舟。
河面上虽有六条船,但胜负基本已锁定在秦家和范家两条之中,因为它们已遥遥领先于其他四条。观者只见一条红龙与一条青龙在河中争先恐后地追逐着,皆不知两舟之上击鼓的人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