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间满目疮痍的木屋里,夏欢欢与陈欣雨并肩坐在一堆杂乱无章的枯枝上。
两人在这昏暗的环境里互相靠着,等待着未知的不确定。
“你不该来的欢欢。”陈欣雨微微侧过头。
借着昏暗的灯光看向夏欢欢,柔软的眼底沁满了惋惜。
“其实我明白,你当初来找我,说把简流风让给我是可怜我,想让我在死之前完成自己的心愿,我很谢谢你,但我真的不值得你冒险,反正我也要死了,不在乎怎么个死法了。”
她其实都明白的,简流风看夏欢欢的眼神与看她的根本不一样,他看夏欢欢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执拗,还夹杂着一丝孩子气的较劲,而对她,尽管说话很平和,可是那眼神与看其他人无异。
她知道,每一次简流风对她好,都像是刻意在夏欢欢面前上演的一场戏,他的每一次示好,都带着那么点赌气的意味,仿佛是在无声地宣告,又或是在寻求某种微妙的平衡。
“这几天我很开心,我和流风说了好多上学时的事情,他竟然不记得有我这个学妹,也是,他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当时怎么会注意到我呢!”
陈欣雨的声音细若游丝,脸色苍白如纸,长期的精神紧张与缺乏休息,让这个本就脆弱的生命更加摇摇欲坠。
她是个与时间赛跑的病人,每一次呼吸都可能是与世界的最后告别,而今这番波折,更是将她推向了体力的极限,疲惫不堪。
一旁的夏欢欢正使劲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被束缚的双手,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轻声道,“那是他的损失,能娶到你这么温柔又善良的人,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他配不上你,你配他十几个来回再拐几个弯都够了。”
陈欣雨闻言,嘴角绽放出一抹温柔的笑靥,声音细若蚊蚋,“你就会安慰我,我哪有那么好。”
若真有那么好,曾经与他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又怎么会连记忆都没有,连一丝浅显的痕迹也未能在他心中留下。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她的这一场暗恋注定了是一个人的胡思乱想。
不过能在生命进入倒计时的时光里,与那个曾在梦中出现的人在现实里相处一场,已经足够了。
无憾,亦无悔。
经过一番挣扎,夏欢欢终于挣脱了双手,来不及想别的,她又赶紧解开了捆绑在陈欣雨手上的绳子。
就在两人商量着出去看看时,吱吱呀呀的开门声突然传来······
夜晚的山间起了薄雾,像是轻纱般柔软,又像是丝绸般细腻,缠绕在山峦的腰际,缓缓铺展,为静谧的山间披上了一袭神秘而柔和的纱衣。
简流风和陆承羲来的时候,孙兆勇早就坐在门口等着了。
他双手紧握拐杖,姿态中带着几分不羁与傲岸,目光越过二人,似是将周遭万物皆视若无物。
孙兆勇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缓缓开口,“呦,还搭上一个啊,果然是好兄弟,送死都是一起的。”
看着他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简流风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将他的天灵盖敲碎。
“谁死还不一定呢,孙兆勇你揭了我的逆鳞,难道还想活着下山吗?”
他欲上前动手,却被身后的陆承羲一把拉住胳膊,制止了他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