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暮时分,韩飞依约准时抵达鸿宾楼。抬眼望去,那高悬于门口的“京城第一楼”牌匾在余晖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来福早已候在楼下,一见韩飞现身,便急忙迎上前去,毕恭毕敬地将他引领至二楼的雅间之中。
雅间之内,陈一发正襟危坐,看似悠闲地品着香茗,实则一直在等待韩飞的到来。瞧见韩飞进来,他立刻放下茶杯,起身快步迎上,脸上堆满笑容,口中说道:“韩老板,实在是有失远迎,还望您多多见谅啊!”
韩飞亦是面带微笑,客气回应:“陈老板,您太客气了,是我来迟,让您久等。”
陈一发侧身,抬手优雅地指向自己身旁的椅子,热情道:“韩老板,请这边坐!”韩飞也不推辞,爽快落座。
刚一坐定,陈一发便开始寒暄起来:“早就听闻韩老板厨艺超凡,在京城那可是声名远扬啊!今日可委屈韩老板了,尝尝咱们鸿宾楼大厨的手艺。不瞒您说,咱们这大厨,可是请的去年京城厨艺大赛的冠军曹大龙,那厨艺,堪称一绝!”说着,他亲自夹起几道菜,放入韩飞碗中,一脸得意之色。
韩飞微微点头,拿起筷子,象征性地尝了几口。菜品味道确实尚可,但在他这厨艺高手眼中,与自己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不过,他面上依旧挂着笑容,恭维道:“曹大厨的手艺果真不凡,不愧是厨艺大赛的冠军得主。要说这京城酒楼的品质,还得是鸿宾楼拔得头筹啊,就冲着这菜品,这‘京城第一楼’的名号,那是实至名归!”
陈一发听得心花怒放,却还是假意谦逊地摇摇头:“韩老板,您这可真是谬赞了,都是同行们抬爱,送了这京城第一楼的牌匾,陈某我实在是愧不敢当呀!来来来,韩老板,再尝尝这道烧鸡,这可是曹大厨的拿手菜。”
韩飞心中暗自揣测,这陈一发请自己前来,定然不会只是为了吃这顿饭。眼见他迟迟不提正事,韩飞索性放下筷子,直言不讳道:“陈老板,您今日请我过来,想必不光是为了让我品鉴鸿宾楼的厨艺吧?”
陈一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几分,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陈某我久闻韩老板做生意极有一套,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生意就遍布京城。您旗下的日化产品,如今都走进寻常百姓家了,还有那新推出的生日蛋糕,更是成了名门望族的新宠。陈某我看着,心里那叫一个羡慕啊!”
韩飞谦逊地摆摆手:“陈老板,这可多亏了张全德父子,若不是他们,我也不会有今日这番局面。”
陈一发神色淡定,微微点头:“韩老板与张全德在生意场上的那些事儿,陈某我也略有耳闻。虽说张全德是陈某的同乡,可平心而论,他在这中间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全然没了生意人的本分。陈某我虽是个重乡情的人,但在这件事上,也不会偏袒他。”
韩飞心中冷笑,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陈一发当初可没少联合几家原材料供应商,给他们作坊断货,此刻却在这里说些场面话,当真是虚伪至极。不过,他也懒得戳穿陈一发这层假面具,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陈一发见韩飞不接话茬,便继续说道:“这次请韩老板过来,一来呢,是陈某我真心想结识韩老板您这样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咱们交个朋友;二来嘛,是想跟韩老板您谈一桩合作。”
韩飞挑起眉毛,好奇问道:“哦?什么合作?陈老板不妨直说。”
陈一发往前凑了凑,进一步解释道:“韩老板,虽说您在京城已经开了十几家店,可依陈某看,这离遍布京城还差得远呢。您瞧,这京城的蛋糕市场,那潜力大得很呐!陈某我愿意出资一万两白银,帮韩老板您在京城再开十家店铺,专门售卖蛋糕,往后店铺的利润,咱们五五分成,您意下如何?”
韩飞一听,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陈一发的狐狸尾巴可算是露出来了。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陈老板,韩某名下的店铺虽说只有十几家,但仰仗老百姓的信赖,店里生意还算红火。区区一万两银子,韩某我还是拿得出来的。若想扩张店铺,我自己便能张罗,就不劳烦陈老板费心了。”
陈一发见韩飞拒绝得如此干脆,有些急了,继续劝说道:“看来韩老板对京城商界的门道还不太了解啊!您想想,这整个京城,但凡地段稍微好点儿的地方,哪一处不是被京城的几大家族势力牢牢把控着?要是没点儿人脉关系,就算您有钱,这好店铺也到不了您手上啊!就拿您现在名下的这十几家店铺来说,如果不是张全德拱手相让,又怎么会轻易落到您韩飞的名下呢?我陈某身为京城商会会长,虽说做不到一呼百应,但在京城商圈这一亩三分地,大家多少还是会卖我几分薄面。只要我陈某出面,咱们想要的店铺,那几乎是十拿九稳就能收入囊中。韩老板,您可别以为我陈某只是出点儿钱,我背后的人脉资源和势力,那才是不可估量的财富啊!再者说了,只要韩老板您同意与我合作,我陈某还能破格邀请您加入京城商会,这可是京城商界众多老板梦寐以求的机会,韩老板如此聪慧之人,想必不会不明白陈某的一番苦心吧。”
韩飞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那韩某就更不能与陈老板合作了。”
陈一发闻言,明显一愣,他实在想不通,这摆在眼前的好处,韩飞为何就是无动于衷。
韩飞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说道:“我身为大唐四公主的驸马,又是韩将军府的三公子,您觉得我还需要您的人脉资源吗?况且,倘若我没猜错的话,陈老板口中所说的背后势力,应该是三皇子李业吧。陈老板或许还不知道,您那位主子,此前可是多次妄图让本驸马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不过,他那点儿心思,哪能逃过本驸马的眼睛。每次我都能巧妙化解,还将他耍得团团转。我这个人,向来是有仇必报,三皇子在我这儿都讨不到半分便宜,您觉得我会愿意和他身边的‘一条狗’合作吗?”
陈一发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威胁道:“韩飞,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只要我陈一发一句话,你韩飞就别想在京城商界立足!”
韩飞却不以为然,耸耸肩道:“哦?那我倒要看看,陈老板您有何手段。说不定,到时候我一高兴,还能把您这鸿宾楼也收归到我的名下呢。”
陈一发被气得七窍生烟,气急败坏地吼道:“韩飞,你等着瞧!”
韩飞从容地站起身来,迈步向门口走去。刚要伸手开门,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猛地转身,对着陈一发似笑非笑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您。您这鸿宾楼的饭菜,可真是难吃透了,跟我韩飞的手艺一比,那简直是天壤之别。”说罢,他一把拉开门。
无巧不成书,就在此时,对面雅间的门也“吱呀”一声打开了,皇太子在一群侍从的簇拥下,大步走了出来。皇太子一眼瞧见韩飞站在这儿,顿时喜上眉梢,高声问道:“韩飞,你怎么也在这儿?”
韩飞还没来得及开口回应,就听身后陈一发怒不可遏地咆哮道:“韩飞,你这个狂妄小儿!我鸿宾楼可是号称京城第一楼,你竟敢如此口出狂言,嘲笑我鸿宾楼的饭菜口味差,今日你就别想活着踏出这鸿宾楼一步!”
皇太子听到这声怒吼,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威胁当朝驸马?”
陈一发听到呵斥,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慌慌张张地走到门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皇太子行礼,口中说道:“小人拜见太子爷。太子爷,您来得正好,您可得给小人主持公道啊!”
皇太子眉头紧皱,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陈一发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道:“太子爷,您有所不知啊。这个韩飞,他实在是太狂妄了,竟然公然嘲笑鸿宾楼的饭菜难吃。咱们鸿宾楼请的可是京城最好的厨子,去年在京城厨艺大赛上那可是摘得桂冠啊。太子爷,您平日里也是鸿宾楼的常客,还时常夸赞咱们这儿的饭菜可口。可这韩飞,他就是不识好歹,他说鸿宾楼饭菜难吃,这分明就是不把太子爷您放在眼里,跟您过不去啊!”
陈一发巧舌如簧,三言两语就妄图将他和韩飞之间的矛盾,转嫁到韩飞和太子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