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还是站着好。”
她一拧着他,他马上毛炸,心里瞬间像燃点了一百个炸药桶。
茉莉何不想坐,她不肯坐是怕自己一旦坐下去就会再站不起来,所以,情愿站着。
他冷冷地道:“五月初我有几位亲人从国内来看我,她们不喜欢英国菜。你会不会做中西合璧的西餐?”
“哪种西餐?”茉莉小声问:“你可以说得具体一点吗?”
“就是符合中国人胃口的改良西餐。”他抛过一张纸给她,“拿着,这是我拟的一些菜式,你回去看看。”
“嗯。”茉莉点点头,低下头琢磨。做菜不难,难的是要面对他的亲人。
他的亲人她也认识几个,就不知道是不是……
她咬了咬薄唇,小声问:“立……立芬会来吗?”她的声音轻得几乎耳语,他还是听得分明。
他已明明白白说得清清楚楚是他的亲人,他和立芬尚未结婚,哪里能算亲人?
“你是想她来,还是不想她来?”这句话真动了怒气。
“我……”她捏着菜单回转身体,违心地说道:“我当然……希望她能来。”
“陶茉莉,你是说真的?”他扯过她的胳膊,气恼地说:“你这么想她来,我就请她来!”
茉莉心痛了,非常痛,还要维持表面的镇定,道:“喔,知道了。”
上官云澈气得快发抖了,口不择言地道:“刚才隔远了没瞧出来你的病来,现在倒是看清楚了。”
茉莉眨眨眼睛,不懂他看出什么。
他一只手从下巴处抬起她的小脸,轻嘲道:“啧啧,你看这嘴角,都咬破相了。和易谨行都老夫老妻还这么激烈,至于吗?”
他的话像把她推到冰窟窿里,脸上血色一点一点褪得干净。谁说这样的话都没有从他嘴里说出来伤害她,甚至比直接伤害她的易谨行更让她难过。
“啪!”
她背过气去,扬手甩给他一耳光,张口结舌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天晚上一幕幕噩梦般的经历重新在她脑子里回放。
她转过身,捏紧手里的菜单,必须赶快离开此地。不然,她怕自己会当场崩溃。
“陶茉莉!”他还紧紧拉着她的胳膊,脸上的那一掌轻得像微风扫过,却深深伤害了他的自尊。
“放开我!”疼痛的右肢让她的步伐变得奇怪,拉拉扯扯间她站立不稳向后倒去。
“啊!”她捂住脚踝,一脸痛苦。
他心头一惊,蹲在她面前,“你的右脚怎么了?”
再看她脸,更是吃惊,满满全是眼泪。
“脚怎么?”
她把脸偏到一边,抽泣道:“不要你管……”
“有本事就自己站起来!”他咬牙切齿,故意拿话激她。
茉莉的泪流得更凶,努力好几次就是立不起来。
他骂一句英文,伸手把她抱了起来放到沙发上坐好。茉莉来不及阻止,他弯腰就掀起那条丑陋的裙子,抬起她的右脚。
“啊……”茉莉痛得抽了一口凉气。
上官云澈冷冷地注视着手上不合脚又难看的橡胶套鞋,伸手一个大力行云流水似的把鞋脱了下来。看上去动作粗鲁,实际轻柔至极。但再轻柔茉莉依旧痛得冷汗淋淋,眼泪都流下来。他毫不迟疑,接着又扒下她的袜子。
右踝的关节又红又肿。
“我,不小心扭伤的。”茉莉忍着痛赶紧把裙子往下放遮住脚踝,解释道:“医生看了不碍事——”
茉莉不善说谎,最不善在他面前说谎。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笨拙表情怎么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