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爱过的人,一边是爱着的人。
她该怎么办?
茉莉的心在拉锯中撕裂。她的人生很少有什么是自己坚持的决定。她也不知道什么是自己的主张和需要。命运给她的不多,来了什么,她就收下什么。
留下来还是去去武汉?
她犹豫不决。
这时易立芬打来电话约她见面,两人刚一见面,就泪眼婆娑,抱头痛哭。
立芬哭得哽咽,她抽抽嗒嗒拉着茉莉的手说:“茉莉,你快去看看我二哥吧……他快死了……”
听到这话,茉莉如何忍受得了?满腹悲戚,手绢儿浸湿了几条。
她哭着问道:“立芬,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二表嫂呢?她不是去武汉了吗?”
立芬哭着摇头,万分伤心地说道:“她去有什么用喔……我听说……二哥在病中一直念着你的名字……情况比你想象得坏得多……茉莉,算我求你了……”说着,她痛哭流涕往茉莉面前跪下去。
“立芬,立芬——”茉莉哭着忙去拉她,脸上的眼泪鼻涕纵横。
立芬仍是哭,“茉莉,你去看看我二哥吧,看看他……”
这话完全立芬在演戏,茉莉深信于她,越听越觉得是自己必须去武汉一趟。爱情纵然已由浓情转淡,往日的感情还萦绕在她心头。让她放弃易谨行,独自奔赴自己的幸福,她做不到。
她的心依旧会为易谨行感到痛,在流血。万一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易立芬走出高纳公寓时,眼里的泪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她冷笑着回头看这幢巍峨的大厦。在心里再一次发誓道,总有一天,她会把茉莉从这里、从上官云澈的心里连根拔起。
她整了整衣裳,头发,叫了辆黄包车直奔艾斯得路而去。
自从上官云澈被惠阿霓和肖劲锋接回去后,易立芬就成了他们的常客。上官宜维和肖劲锋是欢迎她的,特别是上官宜维,在母亲和大嫂面前说了不少立芬的好话。
她说,立芬和云官本来就是恋人,云官是错识了人才会爱上茉莉。现在是拨乱反正,走上正途。
说也奇怪,云澈每日在家喝得醉醺醺大发雷霆,又闹又吵。惠阿霓骂他不听,哄他不理,立芬一去,他就安安静静睡觉。
如此一来,惠阿霓只得同意立芬上门。
这不,立芬刚下黄包车走入花木繁茂的宅院。上官老夫人就已经焦急地等在大门口,看见她来,宛如看见救星。
“老夫人。
“立芬,你来了就好,就好——”老夫人拖着她的手,道:“快上楼去看看云澈,他昨晚闹腾了一夜。”
“他又怎么呢?”
“唉,阿霓不准他喝酒,他不肯。闹起来把屋都砸了。”
“没事,老夫人。让我去劝劝云澈吧!”
立芬缓步走上楼梯,她的手指触摸到冰冷的楼梯扶手,上好的柚木光滑细腻。她笑着向楼下的老夫人挥了挥手。不禁暗叹,能踏上这里的楼梯,她付出得够多、够多……
云澈的房间除了床,已经四壁空空,能毁坏的全毁坏了。
说不准喝酒,他还是喝了酒的,浑身酒味,被绑在床上骂骂咧咧。
惠阿霓、上官宜室、上官宜维都陪在床边,特别是惠阿霓,一贯坚忍的她急得眼都红了,可见也是哭过。
立芬忙走到床头,说:“让我来陪云官吧。上官夫人你们也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