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娘娘,可否明白?"
裴宴礼音色极冷,甚至连眉也未抬,只捻着手中的书,余光瞥了眼,提醒道。
毫不客气,却有资本。
要知道裴家乃是京中百年望族,不然如何尚公主?清河越氏在其面前,也不过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越容因微抿唇,心中微涩。
她搂住怀中瑟缩的周承之,抬眸,柔声劝着:"本宫知道太傅苦心,只是太子前些日子刚受惊,如今又这般劳累,怕是吃不消。"
"不若,缓几日?"
循循善诱着,越容因眼尾微勾,带了娇憨的怜态,美人求情,总是惹人垂爱的。
可前提不是面对着心如玄铁的直男太傅。
裴宴礼听闻,嗤笑一声,总算合了书。818小说
他正眼看向面前堪称国色的妃嫔,神色无波:"微臣所做,是为了国本而立。娘娘讨好或邀宠都好,微臣无权多言。"
"只是——"
裴宴礼压低了眼皮,带了凌厉莫测的弧度:"娘娘万不该拿太子殿下做筏子。"
什,什么?
越容因踉跄了几步,意识到自己的心思被这样冷酷的揭穿,连护住周承之的手也放开了。
她定定的凝视着前方的人,唇薄而直,像笔挺的长缨,带了逼庂的意味。
裴宴礼话毕,神色却依旧清淡矜贵,仿佛昆山神君,高不可攀。可骤然,他听见了耳畔传来女子娇柔的啜泣声。
眼见这位越姬娘娘,不动声色的哀声垂泣,呜呜咽咽的,带了酥软勾人的尾音,让人心头一颤。
裴宴礼总算变了神色,却是更加冷透,带了不耐:"娘娘若觉得微臣说得有错,大可去向——"
"太傅没错。"
越容因打断他,尾音带了哭泣后的娇软后调,无故的勾人心魄。
自顾自的抹了把泪珠,越容音起身,行了个君子文臣间的大礼:"本宫刚才有错,先赔不是。"
"只是。"裴宴礼下意识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却直直的撞进她水洗般的眸子里,少女委屈与酸楚都要溢了出来:"太傅不该这般想我。入宫并非为名位恩宠,只为全了嫡姐的遗愿,照顾好太子殿下。"
自称"我",而非"本宫",周承之一愣,他这位姨母显然受了极大的委屈。
"本宫不会再打扰了。"
说完,越容因提了裙尾,掠过众人匆匆离去。
瞧见裴太傅失神的眼底,周承之竟从中瞧出了几分失措和震惊,难免生了些再加重的搞怪意味。
裴太傅如此古板正直,难得犯了愣头青的错误。
周承之拉了下裴宴礼的袖口,"好心"提醒:"先生,这位是越姬娘娘,我母后的亲妹妹。你错怪她了。"
裴宴礼抿唇,鼻骨挺直的垂悬着,带了文人的古板僵直,过了片刻,才嗡声点头:"知道了。"
"书中曾说: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周承之见裴宴礼不再冷凝着脸,笑着凑过去,一脸欠揍:"先生教我的话,如今自己却忘了。"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