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玖点点头,原来这场婚姻并不简单,她说:“所以皇后赐婚我和禹王,是想让我爹在明面上支持禹王?”
“小姐聪慧。”
燕玖按着他的套路分析,说:“那么,太子就是想借这次的事打垮我爹,让禹王在朝堂上失去助力。”但是她忽然有些想不明白,问:“可我爹要是禹王助力,那禹王犯不着跟着他一唱一和呀,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闻人潋说:“禹王明面上并不在乎皇位,儿女私情对他怕是比较重要。”
燕玖又问:“为什么要说……明面上?”
他说:“潋其实对禹王此人并不熟悉,只是听说了他在朝堂上的一惯作风,不排除只是在扮猪吃老虎,也许,他也只是向太子表明自己无意夺嫡的立场,忘在百年之后,太子会留他一条生路。”
“不谈他了,谈他我屁股就疼。”燕玖说:“自古夺嫡之战本来就险恶,今天单看太子我就知道了,身为朝廷命官,我身为我爹的女儿,更是无法幸免。今晚跟他谈,恐怕还得带点智商。不过你既然来了,不会只是来跟我说这些的吧?”
好像是自己说的东西被她戳破一般,闻人潋低眸一笑,说:“说话固然有技巧,可是小姐,明白了自己握有的筹码,说话才有底气,最终达到自己目的概率才更高。”
燕玖忽然觉得这个人的智商高得有点可怕,索性目前觉得他还是无害的。
他说:“潋刚才说过,太子既然是为了权,那便由此下手。那么这个事要怎么说,其实小姐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过小姐走之前,潋还得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
他頓了一会儿,才细声细气道来:“小姐失贞之事,虽然被压了下来,只不过碰上了有心人便瞒不住了,无论怎么开脱,小姐的罪名已经坐实,那么,名正言顺拉个人下水就很有必要了。潋联系了最近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小姐大概就是前段时间在沉香楼落水的那位,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翎童去打听了一下,那天太子也在沉香楼上的。”
“又跟他扯上关系了?”这个太子真复杂,怪不得今天是那样的眼光看人。
闻人潋说:“首先,他有那样的动机。二来,你是宰相之女,又是禹王的未婚妻,这个世上,想染指你的人恐怕没有几个是敢的。三来,经过今天的试探,太子好像并不打算为您的罪名查实,这不就摆明了查明了之后会牵扯到他吗?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个黑锅给他背,小姐不用担心他委屈了?”
“王八蛋!”听到这里燕玖都听不下去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等到气匀了才感觉到手疼,自己皱着脸吹了吹。她撑着自己的残腰让青婴搀扶着准备走出去,闻人潋跟在身边走,说:
“小姐,潋还有最后一劝。”
“别劝,怎么劝我也不会回头的!”燕玖觉得要是被他劝回头了,她自己就打爆自己的头。
“呵!潋自知拦不住小姐,可也要拉你一把的。”他低头,在燕玖面前站定,双眼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样扇了扇,美极了。他说:“小姐,其实大人早就有辞官回乡的心,本来借这次归隐田园也没什么不好的。小姐这一闹,可能……不仅大人无法归隐,可能连小姐也要被牵扯进争权夺利之中。”
燕玖却也不再闪避,对上他的眸子,说:“我自有办法衡量两者的关系厉害,爹想归隐我不是不支持他,不过不是这个时候……至少,不是顶着我的污名归隐。他为了南尞国的百姓戎马一生,不该是这个下场。”
他的神色黯淡下来,说:“看来,是潋小心思了,不及小姐这般思虑周全。”
她拍拍他的肩膀,与他相视一笑,安慰道:“别担心,我还没死呢,船到桥头自然直!对了,咱们都这么熟了,你也不必小姐前小姐后的唤了,直接叫我的名字吧!等我回头再请你吃饭!青婴,扶我走!小心点别碰到我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