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澄提马上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月光的马缰绳,也不悦道,“公主竟真把放在一边视若无人地去与别的男子搭讪吗?公主将子惠置于何地?”
月光侧头向他笑道,“大王真是可笑之至,真以为妾不知她是女郎?就算她真是男子,只要妾心里喜欢,大王也没理由拦着妾。妾和大王也并没有什么关系。”
高澄早把长社城抛到一边去了。振振有辞道,“她虽是女郎,但公主心里却以为她是男子。公主要当着子惠的面和别的男子调笑,休想!”
这可真是一副歪理。
月光却笑道,“大王真以为妾是把她当作男子吗?妾知道她是梁国公主,是女子,可是妾就是喜欢女子,想和女子亲近,不想再和大王一般的男子亲近,大王有异议吗?”
这话把高澄噎得脸都青了,怒道,“公主当子惠是玩物耶?!”
崔季舒、陈元康、崔暹三个人神色各异地看着两个人调情。崔暹甚是嫌恶,陈元康面无表情。崔季舒笑得无可奈何。
城上萧琼琚虽然听不清楚那两个人在说什么,但是看高澄紧紧握着那女郎的马缰绳不放也能猜出大概来。她便在城上问道,“小娘子若是想见我,我可令开城门。城中已备鼎镬,只怕小娘子不敢来。只不知娘子是高王何人?”
月光转过头来向城上的萧氏笑道,“妾是高王之妇。”
别人还未如何,这话听在高澄耳中,瞬间心头大热。
城上萧琼琚这时反笑道,“高王之妇不是魏帝妹妹长公主吗?何时换过了?若真是高王之妇,王妃不怕我留下你不肯放吗?”
月光笑道,“郎君如此貌美,妾求之不得,只要快开城门便是。”
高澄回头向陈元康示意。他心里这时已经想过了,觉得陈元康说的有道理,想必城里也并没有多少梁军。这必竟还是魏国境内,一座孤城如何能长存?不过是费点力气攻取罢了。他心里也并不以为月光真会想着只身入长社。
哪儿知道就在他分心之际,月光回然回身一鞭子就抽中了高澄的手臂。
毫无防备之下高澄遭此巨痛立刻就下意识地松了手。
紧接着月光又一鞭子抽在他的马上,他的坐骑立刻喷鼻扬蹄,然后跑了出去。
“月光!”等到高澄终于稳住坐骑再调转过马首的时候,月光的坐骑已经像是离弦之箭般奔向了长社城的城门。
城门真的打开了。
高澄纵马便要去追。
“高王!”陈元康大喝一声。
高澄哪里肯听他的。
这时倒是桃蕊和那些柔然奴婢已经追了过去。自然不会有人拦阻她们。
陈元康抽出腰间的剑向高澄追上来。
崔季舒在后面看得都傻了,终于也追上来大叫道,“阿惠!”
“明公不可轻入险境!”崔暹也追上来。
月光是从小骑在马上长大的,此刻又是铁了心的,高澄如何能立刻就追得上。
陈元康一副举剑追杀的样子。等到追近了,他忽然将手中的剑掷向高澄。
“陈长猷贼子!”崔季舒在后面看得清楚,绝望地怒喝道。
那剑正中高澄坐骑的马股。
马痛得长嘶一声,猛然急停,然后就奋力跳跃。高澄一时只能自顾。可就算他怎么夹马腹,怎么吹口哨,坐骑就是不听。终于把高澄狠狠地甩了下来。
那马伤到了左股,又折腾了这么半天,这时再也没有了力气,“扑通”一声腿一软倒地,再也站不起来了。
大宛马目中流泪。
被狠狠甩在地上的高澄滚了几滚,弄得狼狈不堪,最后停下来时额角撞在了石头上,顿时头晕眼花头上还痛不可挡。觉得额角处痒痒的,伸手摸了摸,全是血。又不知道脸上被什么东西划破,也是又痒又痛,但也顾不上了。稳住了身子立刻爬起来。
但为时已晚,长社城门关闭,月光想必是已经入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