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走走而已,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我低声回道,垂眸不敢看他,生怕心事被他窥察了去。
马凌云微笑看我,轻道:“你是想见武平王吗?”
此时,我正伸手拨弄着身旁的一枝月季,粉嫩鲜艳的花瓣在晴光的照耀下似女人吹弹可破的肌肤。一听他此话,我手里一颤,月季枝上的刺便刺破了我的手指。十指连心,我不由得“哎呦”一声。
武安王闻得我惊叫,早已上前一把握住我的手,凝视之间,竟有鲜红的血溢出。他毫不犹豫的将我刺破的手指放入口中含住。
我不由又惊又慌,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惶然道:“别,别这样,放。。。。。。开。”可他不管不顾,半晌,才停止吸允。
我尴尬的将手抽了回来,他满脸歉意地看着我道:“刚才是我鲁莽,吓着了你。”
“不、不、不,这和武安王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才扎破手指的,怎么可以怪你?”我见他自责,更加不安,连连摆手道。
他微笑不语,只是如玉树般临风而立,双眸含着一抹清凉凝视于我。我微感羞窘,只得移开目光,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好。
水洼清波潋滟,暗香侵染衣襟,我们彼此静静地立在原地,呼吸喘气之声几乎都能听见,我只感觉芳心微乱。
“消受一年风,娇身立刺丛。若非人薄幸,何必避相逢。”他缓缓而吟。
他目光清澈中含了一抹柔和,声音清淡而又渗入人心。他将凝视我良久的目光在我一声轻笑后投放到了遥远的天幕,片刻,却又由将那目光收回,缓缓地重新洒落在我的身上。
“这花扎破了我的手,是我薄幸了?”我浅笑着看向他。
“没有,”他拂了拂衣袖后徐徐道:“美人如花,世上因多了薄幸之人,所以才使得美人满身带刺,难以亲近。”
“花如美人,惹人怜惜,美人如花,容颜易逝。是美人的错,她不该随着岁月的流逝而美丽不再。”我低头凝视自己扎破的手指,之间针头大的一个小红点。伤口这么小,痛起来却是如此锥心。
马凌云怅然,轻声道:“不是美人的错,是。。。。。。我错了。”
见他莫名自责,我忽然“嗤”地一声笑出声来:“你错了?你。。。。。。有什么错了?”
“我错了是因为我惹得相思你心里难过,其实,我见到你是很开心的。”马凌云凝视着我的眸子,带着歉意柔声道。
我的笑依旧未敛去,歪着头看着他:“谁说我难过了,其实,我现在心里很开心呢。”
“真的?”
“真的。”
风轻轻拂过,盛开的月季仿佛女子被牵动的腰肢柔婉地摆动起来。我头上的梅英彩胜簪因晴日的照射,因着我的一低头在地上闪耀着几点亮光,微微游移间,似乎是某人的眸子。
此时,我与他并肩站在水洼的边上,望着水中他那玉树临风般的倒影,我弯腰随手捡了颗石子朝水面扔去。他的身影立即随着晃动的波纹向周边扩散,水面凌乱一片。
“呵,赏花须待有情人!”我脱口而出。
“我愿做那个有情人。”他语气柔和,如雪的衣袂随风轻扬,接着那双明澈的眸子深深凝视着我。
我胸口剧烈跳动,脸上热辣滚烫,我极为不自然地说道:“武安王说什么呢?”
“相思,我想告诉你,我。。。。。。”
马凌云话话未说完,却被身后一个突然而来的声音打断:“哈哈,云弟,你不去看美人歌舞,躲到这想什么呢?”
我和马凌云一怔,齐齐转身望去,只见马凌风一袭宝蓝的华袍于花影迤逦间缓缓走来。
“王兄?”马凌云低唤:“我也是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