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了避开某个人吧?不方便?”贾云龙跟在他身后。
“哪里有?老贾你还不知道我?如果我真是那号人,当年殷水芹肥水能流外人田?咱不是不好这个,但这是军婚,碰不得,那谁不是挨逮了,判了,现在是重获自由了,可工作没了,得不偿失呀,你知道钱震祖这次为什么没上去?听说被人告下了,当年,我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知道她张狂成什么样子?恶狗扑食,现如今那些人怎么样?扳不倒你,给你使绊子,你别小瞧了郑大兵,戍过边,我要是想,能有他们什么事?自古红颜祸水呀!男人栽这上头,不值得,好东西谁不爱呀?可鱼和熊掌怎能兼得?既然要有取舍,就把欲望舍了吧?哎,老贾,你今天好象不是专程来和我讨论这事的吧?”到了宿舍门口,开了门,有人和张伟华打招呼,又看看贾云龙。
“我有那么无聊?”
“那请进!”
“喝什么?茶还是麦乳精?”他们前后进去,“随便坐!地方有些蹩脚!”
“张金梁有没有和你说过贾一茜?”
“你侄女?说过,怎么啦?”
“我还是喝白开水,那东西毛毛虫一样,甜兮兮的,我不习惯,硌心!”
“你呀!还是劳苦大众的胃,现在社会都变成什么啦?你咋还这么老土不开化?你去看看大街上,到处是大包头喇叭裤,拎着收录机,随便往哪儿一站,唱邓丽君的歌,还扭屁股,麦乳精过时啦!”给他倒一杯水,坐下,“接你那话,你侄女怎么啦?”
“你觉得她和张金梁怎么样?”
“你这话几个意思?你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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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想,是他们想!”
“有这等好事?这也不用马蹄靴子倒着穿吧?事态反常必有妖;人若反常必有刀;言不由衷必有鬼……老贾,你是哪一种?说说你的条件吧?无利不起早!”
“没有什么事能够瞒得住,你真是一只智慧的老孤狸,难怪你是不倒翁!据你分析:这两个孩子,走到一起有几分可能性!”
“这你该去问张伟英,好象你跑错了地方,我只是他叔父,不是他父亲!”
“就那牲口一样的人物?你让我去问他?除了酒和女人,问他别的,恐怕是一问三不知,你的嫂子居然拿他当个人物,死心踏地,这叫什么事?大中午,直接了当喊话你嫂子,去家那个,他不是牲口,又是啥?偏他就有仨儿子,你就有仨闺女,你说这叫啥事?”
“别说他了,还是说说俩孩子的事,你是代表你哥还是代表你自己?”
“都一样!这事你问他吧?我在这儿候着!”
张伟华笑笑,“也不差这一时三刻,在这儿吃饭,好久没在一起喝了,我去准备!”张伟华站起来,“这件事,你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或直接问本人?我的意见只能起参考作用,有些事,我也不能越俎代庖!”
“难道你就没有听到他露个口风?”
“没有!今晚我回去一趟,明天电话里说!”
“大忽悠!绝对他妈的大忽悠!”坐在颠簸很厉害的车上,究竟是他妈路孬、还是车孬?贾云龙魔症一样,打着酒嗝,眼睛花花的,这狗日的钟吾大曲就是没法子和后槽坊的曹真善酿的酒比,人家那叫货真价实,这叫什么?名气大,后劲足,喝的人头晕眼花,脑袋重,呀,掰着指头数,他吓一跳,这一算不了得,曹二老板死了小二十年,可惜了,曹家酒成了绝版,想想郦至年、古淑华那些人,曾经是何等绝代风尘?现如今,这些人死的死,废的废,红尘滚滚,一台才子佳人的戏,就这样落幕了,心不甘,故事远远还没有如人意达到高潮,咋就戛然而止了?多少遗憾,让人叹息。
当贾云龙骑着自行车往回走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已经在心中形成了,他有几分窃喜。
我象突然自由似的难得回到家一次,我简直想跳起来:太开心了,李精树居然化作一缕青烟,从这个世界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不在家的日子,李瑞芹居然一声不响嫁了,李红霞远远一个人看着我,失窃了勇气一般,我可以不受任何羁绊,活在宽松的环境里,让我的思想一个劲儿跌落,李建玉走我的身旁,速度是极快,一瘸一倒,那是小鸡啄米,生怕我再给他唱《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那第一句,就象是为他量身定做,死亡的恐怖,让他感到狰狞,因为他刚刚全程经历李精树的死亡过程,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人乎?那晚没有月亮,满天星斗,我一个沿着小渠,听着水的幽咽,野野的风伴着草木灰味,迎面扑来,这是久违了的烟火气,急剧起伏的情绪,就贴着地面爬,我感到力不能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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