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疙瘩象鸡蛋,堵在他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他难受得拳头在腿上捶,窝囊呀。
领李宜忠去洗脸,吴菊就到隔壁接电话。一应一答,李宜忠听得真切,揣测着这其中韵味。
“王红呀,天都这会儿了,咋还不见你芳容丽影?天不早了,该起驾了!什么什么?你这不是涮我吗?我这头可跟人家说好了,人家有钱,不怕花钱,你这么草率爽约,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待?如果你不是我朋友?我多这事干吗?你不能来,早通知我嘛,来倒是没来,我估计也就是前后脚的事,王红,不够意思了吧?究竟是什么事绊住了你的腿?”
毛巾在李宜忠脸上不动了,任凭撩拨的水珠,滴成千万条线。
“对方是什么人?毛不平?年一宽的秘书?不对吧,这样的人缺女人?不是缺?还死乞白赖?脑子进水了,这身份什么样女人没有?好了好了,改天吧,我替你挡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再会!”
他听见挂电话的声音,她妈的,这妖女干什么?难不成她……这样一揣测,心花在怒放,由沈仲达带给他的烦恼,就随着他“嘿,嘿嘿……”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窃喜狂笑,跺脚在地上跳。掏出一大把纸币,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干脆上城里,咱也潇洒一回。
太阳跌破脸,把血红的色,涂在西天,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当他端着茶,坐在椅子时,看着热汽腾腾的菜上来时,他已经忍不住了,“狗日的,只上菜,不给酒,这是要馋死人呀,福生、长根,只要喝不醉,你们就给我可着劲地喝,你们辛苦我知道,来!先垫垫!”
酒过三巡,菜品五味,李宜忠话就比尿多了,“不是吹,跟着我出来,绝对没有你们亏吃,姓外人不外,今天我们就一醉方休!”
“你不怕耽误事,云龙克你?见好就收,天已经黑了,别误事!”贾福生好心提醒。
“屁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既来之则安之,难得有这么一个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呀,胆子忒小了,你是担心没有钱咋地?告诉你:钱咱有的是!”他扯开衣服,把胸脯拍得叭叭响,要不你把老胡找来,没有一分钱,问他怕不怕?咱是什么人?一口唾沫吐地上就是一颗行走的钉!”“滋溜--”一口酒,举起筷子,“来,吃,吃下去属于自己,福生,放开些,要不要划拳助助兴?”
“我不来了!”贾福生任何时候不会癫狂,“再说,我也不好这个!”
“你!你!你没劲!长根,咱来一个?”大嘴巴象兽咀嚼出声来,象机器,在粉碎饲料,倒攥着筷子。
“姥姥!怕你是孙子!”刘长根来了兴趣,叭!把筷子拍桌子上。一双圆眼,象猫眼一样,滴溜溜乱转,伸出来,“……六六六,八匹马,五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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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壮怂人胆,那一刻,觥筹交错,醉态已现,疲惫和倦态,象无声的夜,不浅不深爬上来,一桌子狼藉。
“差不多了!”贾福生从半醉迷离的状态中,看到狼的本性,贪婪狂吸,这是李宜忠,看到了刘长根生猛率真,性格中的不成熟,骂骂咧咧。
出了屋,摇摇晃晃,话多得象稀屎,拉了擦,擦了拉,直到晚风乍起,满天繁星象烟花炸裂,一个哆嗦,酒嗝象屁一样从嘴里出来,恶臭喷出,只有自己闻得见,这时,李宜忠才拍脑门,差点儿误了大事。
拉着贾福生,似乎有什么体己的话要说,刘长根有些软有些飘。
“你过来,我有话单是单独和你说!”李宜忠舌头折不了弯。
“你--你们--有什么秘密不能当我面--……”刘长根酒喝得有些多,摇晃指着他们,半天又表达不明白,喝断片了。
“老贾同志,我对你怎样?”李宜忠粗、黑、短的手,在贾福生肩头,着实地拍,“有些事,我要和你交是交待一下,明白不?”
“你说!”
“你带着他,把这五千斤棉是棉籽饼拉回去,直是直接倒在大粪池边,然后……”
“你胡说,这哪有五千斤?”
“放屁!我说多少是多少,你是怀疑……?”
“怎么一回事,你最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意思是我私自……”
“李宜忠,你日什么鬼?它没有五千斤,别看我没上秤,我的眼就是秤!”
“你说多少?”李宜忠虚张声势,“我还就不信了,你有这本事?”
“李宜忠,别玩了,这都是我年轻时玩剩下的,不相信借大秤来约,多不过3100斤,少不过2900斤!”
“好了好了,老贾同志!”他瞅着刘长根,伸手去捂他的嘴,掩不住,盖不住,火烧饭烫痉挛,“你狗日的,随你怎么说!”张大嘴巴,惊骇看着刘长根,双手象是沾满了屎,不断甩着。
刘摇晃着,一脸嘲讽,象风送来咸咸的、臭臭的,腐烂的恶臭的霉,刘虽作呕,但意识混乱,已经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又不是娘们,勾肩搭背作甚?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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