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只余空寂,我盯着商荇榷身影消失的方向,心底绽开着悲喜莫名的酸涩。
没有开始的结束,原是最好。
我感激他,仍为我们保留了作为朋友的权利。
转身,我迈开步子,不远的拐角处一个转弯,脚步却不由止住。
身旁窗口无言透进薄凉的日光,静静立在面前的司天浙,纤尘不染的白色衬衫将他整个人映衬得越发干净纯粹。他仿佛站了很久,久到整个人都已融进了周遭的空寂里。
视线交错,俱是一惊。
我惊讶的是他当下落寞的样子,他惊讶的,是我此刻红肿的眼睛。
眼神相触间,见他微不可感地皱了一下眉,我却突然有种直觉,无时无刻不包裹在他身旁的锋锐傲然似乎正在随着某种东西猝然流逝。
注视他清澈浅淡的气质,心中的痛感一层层溢了出来,我轻声开口:“是真的么?”
他凝视我,眼神中静默极深。
“就像他说的,你其实早在我们去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是么?”语声浅淡,然方才那种异样感重又围了过来,在我心里纠结折磨。
“是,我知道。”他答,分明比我还要漠然的模样。
我从来不了解,这种漠然竟会让人心底涌来抑制不住想要抓狂的感觉,尤其在你越发期盼着另一种口吻另一种回答的时候。想来,曾经他面对我无时无刻不包裹严密的淡漠伪装时,心情也是如此。
我压下心底莫名加重的翻涌情绪,平静地问出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一定要问出的问题:“如果……那时,我真的喜欢上他呢?”
话才出口,心中倏然一颤,可笑,我为什么要在乎这些?为什么在乎他到底在不在乎我喜欢上别人?为什么抑制不住地迫切,迫切想要听到他接下来的答案……
或者,我应该是疯了。
闻言,他眼瞳晃了晃,视线中一闪而没的震惊过后,是隐隐的痛意。
许久,久到我紧绷的神经线快要支撑不住,他方才开口,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连声线都起了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
全部的支撑都在这一瞬间猛然沉下,直沉落底。
我垂着视线,唇角溢开一丝浅笑,口中轻喃,“不知道……不知道,是么……”
“羽儿……”他忙走上前来,双手抓住我两侧垂下的手臂,微重的力道里带着一丝害怕。
“……你说你,不知道……”我抬头,不论目光还是声音里,都撤去了力气。
他眉心结着凝重,眼底是再也无可错认的深痛忧伤,然而那语气却猛然激烈了起来,钳住我手臂的力道层层加重,“不然呢?你要我怎样?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将他从你身边推开?还是紧紧把你禁锢在我的守护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种激越的占有,你以为我不想么!”
被他抓得有些痛,我微微蹙眉,却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