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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溟把捂着头的双翅打开一条缝隙,尽量露出友善的微笑,弱弱地建议,“我带你先离开这里吧,万一那鬣狗再回来,或者是……”他看了一眼满身血迹的白鹰,“再引来别的吃肉的,就麻烦了。”
白鹰置若罔闻,打定主意不再理会金溟,可它又摔了一回,更动不了了,只好倚着树干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窸窸窣窣的声音试探地在白鹰身边响起,它猛然睁开眼,冷厉的眼神像钢刀般把试图靠近的金溟钉在原地。
“我……”金溟鼓起勇气,往前探了探头,“你别再啄我,我带你先找个能隐藏气味的地方,再把那截木头取出来。”
先不说那木头有没有戳伤白鹰的大动脉,在没什么遮蔽的野外,还是上风口,流过多的血,那简直就是拿大喇叭通知各位食肉动物——这里发粮了,请火速回家拿碗,新鲜现宰,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白鹰的眼神缓和了些,但还有点半信半疑,那双圆圆的黑瞳仁不冒火的时候颇有剪水流波之感,看得金溟忍不住脱口赞道:“真漂亮。”
“……”白鹰眨了眨眼,眼神里仿佛有一丝惊疑。
“你特别好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漂亮的鹰。”金溟盯着白鹰,心里尖叫,有反应有反应,听老辈儿说以前去动物园看孔雀就要各种鼓掌夸它漂亮,它就会高兴得抖羽毛开屏。
看来鸟果然都吃这一套,连猛禽也不例外。
啧,鸟类可真是肤浅的动物。
对这样自卑的鸟尤其要多夸夸,于是金溟自信满满地张开友谊的碎嘴,“还很能打,简直男友力爆棚,瞧这浑身的肌肉,又壮又有弹性,这完美的流线型,这叫那什么,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特别好看。虽然脾气……但是你漂亮,还能打。嗯,漂亮干什么都对,能打干什么都行。”
“……”
白鹰机械地合上张得发干的嘴,挪了挪瞳孔地震的目光,干脆把叭叭叭停不下来的金溟当根木头不做理会,再次试图站起来。
“我来我来,我来扶你。”
金溟从白鹰“害羞”的反应中判定,它在这无脑夸赞下已和自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因此深受鼓舞,见状便极度殷勤地把头伸到白鹰腋下,想用脑袋把它顶起来。
可翅膀的构造和人的胳膊还是不一样,脑袋也不好着力,他低着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反倒几次把就要站起来的白鹰撞回树干上,后腰上的树杈又顶进身体里几分。
白鹰琢磨不透金溟到底是想帮它还是要暗害它,但它这会儿实在打不动,只好默默忍着,血流一注一注地往外泚,愣是半声也不吭。
“啊,怎么又流这么多血,你怎么也不吭个声。”
金溟低着脖子顶得自己头晕,闻到血腥味越来越重,抬起头来才发觉不对。
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再随便碰这个坚强的易碎品。
抱着翅膀琢磨了会儿,金溟忽然把喙伸过来,朝着白鹰的脖子上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