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他还没来得及找个镜子欣赏一下自己的雄姿就给薅成地中海了。
这叫什么事儿,难道白鸟是嫉妒他长得比它帅?
金溟这么一想,头顶生着凉,心里倒舒坦了。
这鸟,应该说这鹰,金溟已经看得分明,白鸟除开颜色,身体构造哪哪儿都符合鹰科的标准,绝对是只货真价实的鹰。
就算刚才还摸不准,见过那场禽兽大战也该确定了——这世上除了鹰,哪还有这么生猛的鸟类?
金溟忍不住满眼冒星星,看向白鹰的眼神充满膜拜。虽然他更喜欢老虎猫咪这种圆毛动物,平时不怎么关注这种凶残大扁毛,但这不妨碍他此刻心里开花。
这可是自然界顶级的力量存在,现在就在他眼前,刚才还亲密接触过。
他下意识用翅膀挠了挠秃了的头顶,没错,亲密接触过!他开始不还抱了白鹰好大会儿呢。
啧啧,他抱过活的鹰,这经历够吹一辈子了,被啄两下算什么,那是光荣的盖章。
武松喝完酒吹牛的时候,不也得从“看我这条疤,这可是当年打老虎留下的”做开头嘛。
只是这只白鹰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连爪子都是白的,唯一的颜色就是漆黑的瞳仁和喙尖儿上一点黑,像沁了墨色的和田玉,润白而不单调。
从人的审美来看算是美上天了,可在鹰里面就未必流行这种审美。不染纤尘的白衣仙子在同类眼中大约就是落魄不偶的奔丧孤寡,不光丑,还晦气。
动物中自有残酷的生存规则——不接受异类,凡特殊于种群的存在都会被排挤。
很明显,这一看就是个——得了白化病的鹰!
那俩要吃人的圆眼珠子还是黑的,准确来说是白化亚种。
金溟一拍地中海的脑袋,觉得自己想得十分合理,完全没毛病!这下连白鹰生人勿进的臭脾气都解释得通了。
这小可怜,呃,这特别能打但未必能打得过同族的小白花一定从小饱受种群霸凌,以至于不敢相信伸出友谊之手的金溟。
金溟再看向白鹰时,眼神里多了点慈爱和包容——
白化已经够鸟生艰难了,还要备受欺凌。
异于种群不是你的错,是它们不懂欣赏,你漂亮着呢。
远处的白鹰不知金溟经历了怎样的心理变化,只感觉到一股犯花痴的眼神忽然裹住了它。
白鹰懒得理会隔壁那只又蠢又心思歹毒的鸟在打什么歪主意,它此刻恢复了些力气,便像人伸手扶住树干那般扑着左翅勉强站起来,耷拉着折断的右翅,拖着半残的左腿,刚迈了半步便“嘭”的一声倒了回去,后背再次砸在树干上,又咔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