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覃仍旧一言不发,眸色晦暗不明。她微微一笑道:“夫君待惊惊这般好,再没旁的人能比得过夫君胸怀斗量。”
说起胸怀,李覃精明惯了,便清楚晞婵说的指什么。
他只冷笑道:“以后还要不要以刀剑相向?”
晞婵愣了一下。
她极快撇去脑海中闪过李覃射杀自己的那一冷箭,奈何本欲去环抱他的胳膊还是因此力气骤失,没能有所动作,落在枕上。他离她太近了。
“但愿没有下次。”她弯了弯唇,看着他慢声说道。
李覃只当她嬉闹,飞快掀过被衾蒙住两人,四面八方地累她四肢,身子不得片刻的停顿缓解,暗哑低道:“也不问我疼不疼。”
“。。。。。。有什么可疼的?”
“你想杀我,心疼。”
晞婵只笑了笑,忽然一口咬住了他的脖颈。
脖子上一痛,还是喉结,李覃暗自又是蹙眉又是□□焚身,他并没咬回去,而是挑眉嗤笑道:“我是不痛不痒的,只换成你,咬一下就痛的掉泪。”
“那夫君以后不要再拿箭吓我了。”
李覃不觉怔住,没料到晞婵会忽然提起这个。
他默了默,懒洋洋地随口应下,没当回事。
完事后,晞婵才道:“夫君外出时,惊惊原是想去书房好好构思出一篇赋来的,但苦于不知从何下手,忽想起烨容功课完了,正是无事,便将他喊来书房集思广益。”
李覃没忍住,笑了出来。
似是耐不住惊喜的,也似是被她这话给听乐了。
“只他一个,你哪来的集思广益?亏得你抬举他,若是被烨容听去,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晞婵拍打他一下,眼神警告,语气嗔怪:“你别闹我。”
李覃只有应下的份儿。
见他又好好的,她继续说下去:“转念一想,写与夫君的东西,只有最顺心的笔才配得上,恰好烨容有了心思,惊惊便自作主张把夫君的这支笔拿来给烨容一用了,不成想掉在地上,失脚踩坏了去。”
晞婵轻叹了声,手心在他胸膛前状似无意地抚摸几下,道:“方才见夫君面有不悦,便不难想到这支笔对夫君意义非凡,怪只怪惊惊擅自做主,偏就拿了这支。”
李覃听她有自责之意,顿了顿,抿唇沉默了一会儿。
“拿就拿了,我的就是你的。这东西也并无名贵之处,”他话音一转,看着她深思半晌,慢慢把话说完,“只它是我从故友周道人那里要走的,咱们的婚书,便是上回去青州托他老人家书写的,走时忽然有但凡涉及你,便事事件件都宝贵的痴念,索性将作婚书的笔也给带回来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