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个做人?
扎个纸人?
一字之差,意思却大相径庭。
言传根顿时眸子一亮,也踉跄着冲到赵成面前跪下,为妻子开脱:“大人,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啊,我家那婆娘真的说的是‘咋个做人’她没那个胆子行什么巫蛊之术,再说我们这等庄稼人,哪里懂得什么巫蛊之术啊,大人……”
言正文也赶紧跪过来了直磕头。
小儿子的话,让王氏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眸光铮亮的看着捕头,哭得满脸的鼻涕满脸泪:“大人,民妇真的说的是‘咋个做人’啊大人,民妇承认,刚才一时得了失心疯,口不择言骂了县太爷,民妇错了,真才知错了……”
冷冷的瞥了这一家四口,赵成看向村民。
“你们说,刚才那王氏究竟说的是什么?”
村民们一个个也不傻。
知道若是真让王氏坐实了要行“巫蛊之术”的罪名,一搞弄不好,他们此刻在场的所有人,甚至全村的人都会被牵连进去。
而洗脱了王氏要行“巫蛊之术”的罪名,他们也就能干净的摘出去。
至于王氏辱骂县太爷一事,铁一般的事实,想要狡辩都难,而且,辱骂县太爷这个事实,就算闹大了,闹到县太爷身前了,也只会是王氏这个当事人或者言家遭殃,可不管他们这些围观者的事儿。
于是乎。
众人纷纷站出来道:“大人,小民可以作证,王氏的的确确是辱骂了县太爷,但后面小民着实没有听到什么巫蛊不巫蛊的。”
“对呀,大人,我们真没有听到什么巫蛊之类的话。”
看着抱成一团的村民包庇王氏,赵成并没感到意外,再说他本就是借此机会吓吓言家人,为未来夫人出口气。
他又不是真蠢。
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若是真的不管不顾揪住不放,指不定今儿他们两个就走不出言家村了。
“看来,真是我听错了。”赵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村民见此,齐齐松了一口气。
言正清心中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下去了。
赵成围绕着言正清绕了一圈,随后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言正清,故意拔高了音量,对周围的围观村民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刚出考场,就吐血晕厥的病书生?你就是那个在试卷上闹笑话,回答一斤上好的肥猪肉,仅需要十五文就能买到;回答一斤盐巴需要一百五十文;回答一亩沙地,能产出五百斤麦子的无知书生啊!”
言正清当众被如此揭了老底,顿时就脸色煞白,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他不敢抬眸。
不敢直视父母。
不敢直视村民。
他害怕看到这些人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打量他。
气血翻腾的言正清,只觉得胸口憋闷得似乎快要喘不上气来了,竟噗嗤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啊~~~吐,吐血了。”有村民发出尖叫。
言传根也懵了。
他从未想过,他最最看重的儿子,居然连这些基本的常识都能闹笑话。
可此刻看着吐血的儿子,心绪大乱慌忙的冲了过去。
“老四,老四你咋的啦?你别吓爹,别吓爹啊……。”
“正清,正清……”王氏也抓狂的挣扎着,试图挣脱绳子,冲到最为看重的儿子身边。
围观的村民,齐齐被赵成这话惊得傻住了。
一方面,震惊于县太爷出的考题居然如此贴近百姓的生活。
另一方面,则是震惊于言正清的——无知蠢笨。
“真……真吐血了?”
“看这反应,言家老四在试卷上搞不好真是这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