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来看热闹,或者是想要拍言家马屁的村民,这会儿一个个肠子都快要悔青了,恨不得拔腿就跑,可又不敢跑,生怕一跑,就会被衙役认为是他们在辱骂并诅咒县太爷,于是一个个皆是脸色煞白的耷拉着脑袋,心里已经把摊在地上的王氏骂了个祖宗十八代。
三河县衙门捕头赵成,横眉冷竖的走到瘫坐在地的母子身旁,凶狠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怒问:“刚才是何人在辱骂朝廷命官?是何人在说要用那巫蛊之术谋害县令大人?”
所有人都被吓得身子猛的一阵瑟缩。
虽然恐惧衙役的身份,却也清楚的知道,他们今后还要在言家村生活,可不能把言传根一家往死里得罪,此时,谁也不想当那个出头鸟出来指认。
见众人都装死不说,赵成再次阴寒着脸,寒声逼问:“若是不说,一律按照包庇之罪带去县衙审问。”
一听这话。
众人再也不敢继续装死了,一个个吓得眼泪鼻涕一把流,争先恐后的开始指认王氏的罪行。
“大人,我等是无辜的,刚才那大逆不道之话,是,是这言传根家的婆娘说的,真不管我们的事啊……”
“大人,我们只是看言传根家的老四院试回来,于是凑热闹的过来看看,哪知道言正清他娘居然会发疯说出那么一番大逆不道之话啊……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
“就是地上这个婆娘,是她说的,都是她说的,不管我们的事。”
现场的所有人,为了自保,皆是纷纷指向地上吓得脸色灰白的王氏。
原本跪得笔直,颇有几分读书人傲骨的言正清,这会儿吓得像个软脚虾一般瘫坐在地,神情恍然的看着老娘。
他言正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愚蠢亲娘?
为什么会生在这样的家庭?
王氏已经彻底被吓傻了,整个人木愣愣的,就跟丢了魂儿似的。
赵成拔出了腰间的大刀,径直抵在了王氏颈间的动脉,对身旁的下属道:“捆起来,等办完大人交代的正事,一起带回衙门。”
一听说要捆绑她,还要带回县衙。
王氏顿时就闹腾起来了,泪如雨下并剧烈挣扎着,这一挣扎,脖子上的刀刃就划破了颈间的皮肤,血珠瞬间就涌了出来,王氏再也不敢乱动了。
“儿子,救我,救我……”终于反应过来了刚才说了蠢话的王氏,这会儿哭啼的看向儿子并求救。
“是,捕头。”徭役掏出随身配备的绳子,上前粗鲁把王氏双手反背至身后,三两下就熟练的捆绑好,然后像拴牲畜一般,把另一端的绳子栓在了路边的树干上。
本来急冲冲赶来想给言家道喜,顺便想要巴结言家的里正,这会儿藏在拐角的暗处看着王氏被绑,再想起王氏犯蠢作死的牵连了整个言家村,气得真是恨不能冲过去打死王氏这个蠢妇。
这下言家村,全村都要被王氏给害死了。。。。。。。
难怪古人曰:娶妻不贤,祸及子孙三代。
这王氏不仅祸害言家三代,今儿甚至要祸害整个言家村啊!
若是今日言家村能渡过这一劫,他一定要让族长做主,把王氏这个蠢妇休掉,赶出言家村,没得今后闯出更大的祸端来。。。。。。。
言正清终于回过神来。
这辱骂县令的罪名可以认。
但这行巫蛊之术的罪名,却万万不能认,一旦认下了,不仅娘完了,整个言家都要完了。
幸好~~~
幸好当时他制止的及时,娘并没有那最后那一句话说完,而那些村民,也没有明确的指认他娘说了有关巫蛊之术的话。
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思及此。
言正清跪着朝赵成走了过去,重重的磕了一下头,极力隐忍着心中的恐惧,颤声为他老娘辩解:“大人,小生乃言家村的童生,言正清,请两位大人容我说几句可好?”
赵成刺啦一下把刀收进刀鞘,定定的看了言正清片刻,直把言正清看得心口一紧。
赵成皱着眉头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片刻后,噗嗤一声讥笑出声:“哟?我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言正清啊?”
“小生正是。”言正清又挺了挺背脊,强撑着同赵成对视着并回答。
言正清搞不懂这个捕头,究竟为何嘲笑于他?
“大人,家母多年来,一直期盼我能在科举的路上走得顺利,刚才一时听闻小生这次未中得秀才,这才得了失心疯,口不择言的辱骂了县令大人,小生甘愿替母受罚。”说到这儿,言正清重重的朝着赵成磕了一个头,把一副纯纯孝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赵成冷冷的看着言正清,一言不发。
言正清抬起头,继续道:“大人,我们一家都是老实的农民,刚才家母真没有说什么有关巫蛊之术的话,她只是觉得我未中得秀才,让她在村民和亲戚面前失了脸面,她同我生气,说回去后‘咋个做人’求大人明鉴,求大人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