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滢滢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几乎没有来得及害怕,就已经被义兄带到了远处的千层塔大狱下。
兄妹俩站在离婚千层塔大狱不远处的小山上,小心翼翼地避开千层塔大狱的守卫。
上官滢滢仰头看着这百丈高的千层塔,想起了上一世的经历,心顿时缩成一团。
她的牙关轻咬,极力稳住自己。
义兄再一次圈住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道:“闭上眼。”
她听话地阖上双眸,只有长睫不断抖动,如同她跳动惊惶的心。
义兄抿了抿唇,拿出专门带着的鹰爪钩环,胳膊微一用力,往前奋力扔出!
那钩环带着一根长索,挂在了千层塔大狱中间的一根铁齿窗棂上。
义兄用力拽了拽,确认那处抓得牢了,才将鹰爪钩环的另一端系在他们身边的一棵百年古树的树干上。
“跟我来。”义兄递给上官滢滢一个拉环,自己拿着另一个拉环,挂在那长索之上,然后嗖地一声滑了出去!
上官滢滢见了大为好奇,也学着义兄的样儿,将那拉环套在长索之上,等那搭扣啪地一声阖上了,才将脚往地上一蹬,顺势滑了出去!
只用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滑到了千层塔大狱中间的一个窗户下面。
义兄已经提前到了窗台上,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将那窗户打开了,等她过来,他俩一起跳了进去。
上官滢滢紧张地抓着义兄的胳膊,轻声道:“这里没有关犯人吗?”
义兄摇摇头,“千层塔大狱里有九百九十九间牢房,平日里连一个零头都没有关满,怕什么?”
连零头都没有关满,那就是说,关在这白塔大狱的犯人连一百人都不到。
上官滢滢想到上一世自己也有这样的“殊荣”,被关在这里,唇角忍不住挂了一丝讥嘲。真是看得起她……
她知道,在西昌国里只有罪大恶极,当用极刑处死的人,才会被关到千层塔大狱。
比如张氏的通敌叛国之罪,才是真正应该享受白塔大狱的。
自己上辈子真不知道是惹到什么人,能被人关到这里!
义兄将她氅衣自带的帽兜掀起来,盖住她的头脸,又将前襟拉高,如同一个面罩一样,将她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他俩轻手轻脚从这屋里走了出去。
义兄像是对他们要去的地方十分熟悉,带着她在大狱里左弯右拐,很快就来到一层关满犯人的屋子。
那屋子里亮着一盏昏暗的灯,可以看得见里面有很多个铁笼子,每个铁笼子里关着一个犯人。
张氏便关在最中间的铁笼里。
她两边的犯人有男有女,都在嘲笑斥骂她。
“……贱人!身为西昌国人,居然给东临通风报信,老子虽然是大盗,也看不上你这种贱人!生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呸!”一个满脸胡子碴儿的男人朝张氏啐了一口。
张氏躲闪不及,被那男人的唾沫吐到头发上,用手一抹,满手滑腻,恶心地都快吐了,忙手脚并用,往笼子的另一边爬去。
“呸!还想逃?!”她的铁笼子的另一边,是一个满脸黑疤的老妇,她两手撑着铁笼子的栏杆,也对张氏啐了一口。
这一口唾沫,正正好好啐在张氏的脸上。
张氏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一股酸腐的臭味在牢房里弥漫开来。
“臭贱货!呸!三十多年前,天杀的东临对我们西昌发兵,老娘的三个儿子都是被那些东临恶贼杀掉的!今天居然能见到一个吃里扒外帮东临的贱货,老娘拼着凌迟也要咬下你一块肉!为我儿报仇!如果老娘不是没了儿子,老娘能上山落草做土匪吗?!”那老妇狰狞地怒骂张氏,又哭又笑。
整个牢房里都沸腾了,喊打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