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太后寿诞,我正在御膳房帮厨,便看到一道人影快速的闪入御膳房,似乎将什么丢到了面缸里,我借着舀面一瞧,竟然是玉玺。”隔了一会儿功夫,秀兰仿佛从自己的神思中跳脱出来,再次开口说道。
“听你的意思你有功夫,那么那个人你可看清了?看到那个东西是玉玺,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带着玉玺离开吗?”一直默不出声的苏瑞寅开口问道。
既然守御书房的御林军说亲眼所见小鱼儿去了御书房,而这个人甚至还将玉玺丢到了御膳房的面缸里,那么为什么秀兰方才要说在偏殿才是与小鱼儿的第一次相见?还有那个樱君,既然让秀兰在皇上的膳食中下毒,又为何她明明有机会将玉玺转移,却放弃了?
秀兰偏头看他一眼,“那是个男子。”
男子?!
苏瑞寅挑眉,这么说御书房外的御林军说了谎了。
目光深沉的睨了一眼苏泽恒,还想要再继续问些什么,却被苏泽恒截口打断:“致幻剂可有解药?多久会毒发?”
秀兰淡漠一笑,“这个啊……你去问樱君吧。”
轻飘飘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戏谑,苏泽恒冷眸危险的一眯,就要让狱卒对秀兰上刑罚,秀兰却是丝毫没有畏惧的越笑越大声,“珠儿总是去找冯六,而我也亲眼见到冯六送珠儿发簪和胭脂水粉。
冯六背叛了我!
所以那天,当我看到珠儿也在传膳的宫女之中时,我喊住了她,用石块砸向了她的后脑,又将一根银针刺了进去。据说,被银针刺入脑中的人永远只能游荡在三界之外,无法投胎转世。
她抢了我的男人,我要让她受到应有的报应。”说到此处,她再次大笑出声,许是悲伤过度,眼角内竟流出了粉色的泪水。
“不!受到报应的还有冯六那个负心汉!
当我解决了珠儿后,我又准备了添了泻药的鸡腿,加了泻药的药材,这才返回御膳房,剥下了珠儿的脸皮,伪装成被强暴的样子……”
她说着说着,声音里竟然流露出一丝癫狂,蒋小鱼只觉得后脊涌上一股寒意,“可是这样子嫁祸给了冯六,你真的舒畅了吗?”
秀兰怔了怔,“舒畅?什么是舒畅?我一点儿也不舒畅啊!”
苏瑞寅闻言,赶忙让狱卒去通知仵作,不过一会儿,狱卒便回来通秉,仵作又仔细检查了伤口,果然在尸体后脑的伤口里取出了银针,如此便证明秀兰的确是杀害珠儿的真正凶手。
“你还想不想见冯六最后一面?”蒋小鱼淡声问道。
“不想。原本以为我有了新的身份,以后我就可以彻底摆脱樱花谷,哪怕这具身子早已残破不堪,我也依旧向往自由。”秀兰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只凝着大牢漆黑挂了蛛网的一角,仿佛已经看到了遍地繁花,青山绿水……
蒋小鱼叹息一声,让狱卒去将冯六押来,听说珠儿是秀兰所杀,冯六哭道:“秀兰,珠儿是我表妹啊!”
秀兰自眼眶里流出来的粉色的液体越来越多,颜色也越来越深,她嘴唇嗫喏了几下,用力闭上了双眼,紧跟着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案子审到这里,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冯六依着关系将表妹珠儿弄进宫中当宫女,时常会给珠儿带去一些胭脂水粉,但是这宫中有明令规定,不可通过关系入宫,若被人发现揭发,便是流放边疆,终身为奴的下场。
这个秘密害了三个人,却也让苏瑞寅等人知道了一个隐秘在暗处的樱君。
回去的路上,蒋小鱼异常安静,苏瑞寅只是用力揽着她的肩,不时拍着她的背。
她在他的胸口蹭了蹭,抬眸问道:“阿寅,你说樱君到底是谁?樱花谷又在哪里?既然他已经向大邑伸手了,又会不会对大燕以及西辽下手?如果这样的话,樱君的野心会不会是一统三国?如果……”
苏瑞寅伸指点住她的唇,“你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要先回答哪个。今晚已经很累了,你好好休息一下,什么都不要想,等明天我们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共同商议一下,樱君再神秘,却也只能隐藏在暗处,见不得光明,而且这个世上,邪不压正!”
“可是这世上还有句话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蒋小鱼眉心紧紧蹙在一起。
苏瑞寅唇角漫上温柔的笑意,手指慢慢移到她的眉间,一点点抚平中间的褶皱,“话是如此,可不是还有句话叫‘引蛇出洞’吗?”
蒋小鱼重重点了下头,“那我闭会儿眼睛的,到了你记得叫我。”
苏瑞寅扶着她的头放到自己的腿上,拍着她的背,“睡吧,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