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久远的事了,顾姈疑惑地眨眨眼。
他耳语道:“朕拿玉雕,换美人一笑可好?”
从那少女玉雕像来看,这人的手艺可比民间工匠好多了,顾姈燃起兴趣,点了点头。
这时,锦瑟脚步轻快进殿,朝软榻的方向埋头道:“陛下,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还请移步。”
顾姈挣了挣手腕,从他怀里起身,回头又问:“陛下何时把刻好的玉雕给我?”
“不急。”裴渡抬眸瞧着她,那双深若寒潭的黑眸漾出一抹瑰丽。
不知为何,顾姈心里竟有种不好的预感。
…
昨夜,京郊别院。
圣驾与黑甲卫前脚离开别院,后脚就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彼时,被安排在前厅等候的扶风楼乐师和清倌们,情绪已有些焦躁。
毕竟来时也没说会遇到圣驾亲临,方才陛下看他们的眼神如窥蝼蚁,叫他们有一瞬间觉得活不过今夜。而且几位贵客都不在,留他们在前厅,迟迟不结算银钱,算怎么个事儿?
“不知我等何时能走?”一名清倌上前讨要说法,此人折扇半遮面,生了一双丹凤眼,好似要勾人魂魄。
守着前厅的小厮不咸不淡回道:“再等等,慌什么,我家郡主还没发话呢。”
“若是郡主殿下今夜都不发话,那我们岂不是要在这儿将就一夜?”清倌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郡主请你们来助兴,贵客是走了,可没有郡主的命令,咱做奴才的,也不敢放你们走呀。”小厮打了个哈欠,“老实待着吧。”
话音刚落,一名侍婢疾步而来,表情怪异,身后似有虎狼在追。
“郡主呢?”侍婢问。
“在后——”小厮瞥了眼侍婢身后的走廊,话音戛然而止,再无方才的懒散闲适,“他怎么来了?”
侍婢摇头,低声道:“我哪儿知道,刚才听见有人敲门,我还以为是黑甲卫回来了,哪知道是这尊大佛。”
“赶紧去通知银霜姑娘。”
侍婢点了点头,快步越过小厮往后院走。
烛火黯淡的木质走廊上,一道长身玉立的绯色身影缓步而来,身前还有四名玄衣护卫开道。青年气韵清冷,含笑的眉目间泛着玉质柔润,那身绯色锦袍罩在他清瘦身躯上,愈发显得仙姿俊逸,骨重神清。
小厮看着愈来愈近的人,神态也变得格外不自在,“不知孔少主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孔某是商人,深夜来此,自然是为了生意上的事。”
“生意?”小厮疑惑,郡主怎么可能跟孔少主做生意。
说话间,孔知行走到了前厅门口,他抬手指着那群乐师和清倌,“郡主把扶风楼的乐师全都请来别院,说好两个半时辰,这都亥时一刻了,还迟迟不放人,扶风楼今夜的收益可少了大半呢。”
“你说,这该如何处理?”
“……”
小厮语塞。
又不是他去请的人,他哪儿知道约好了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