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晟微微一笑:“忒俗。”
“本就是俗人。”
沐晟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但是俗得可爱。”
世间女子是否都生得如她这般出色,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一个着实是百色俱全,聪慧大气。她从容、自信,骨子里也相当嚣张,以一种很低调安静的姿态,绽放得肆无忌惮、亮烈张扬。最引人的却不在美貌,看得到她的柔软娇媚,不会想到她的临危不惧、沉稳老练;看得到她的伶俐狡黠,不会想到她的步步为营、足智深谋。
她如一枝芬芳夺目的春花,一步步地映入他的视线,又恣意盛开在了他心间。
“此事过后,跟我回云南府吧。”
沐晟低头摩挲着她的手腕,道。
朱明月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个来了……若是能在这里平安地全身而退,自然是要回云南府的。到时你可不能再食言了。”
少女垂着眼眸,投射进来的阳光照在她的侧脸,明眸善睐,眼底剔透而明澈。沐晟不禁想起,多少次因为去沈家的事她跟自己据理力争,次次败下阵去,直到现在她连锦绣山庄的大门都没见过。
“我的意思是,回云南府,王府藩邸。”
朱明月疑道:“什么王府藩邸?应该是沈家的锦绣山庄。”
沐晟轻咳了一声:“你收了本王的东西,还想反悔?”
也不知是情急还是紧张,一开口连“本王”的自称都出来了。朱明月想掩住他的话也来不及,往后面四周看了一眼,偌大的洞厅内并无外人,洞窟外的栈道上也空空荡荡的。她松了口气,又不免迷惑道:“什么东西?”
“那些首饰。”
男子说到此,像是怕她想不起来,特地补充了一句,“到元江府的第一日早晨,我让人放在马车里的那些。”
元江府、马车……朱明月闻言这才恍然了,是那些分量颇重的金银头面。她忍着笑意,压低声音道:“小女怎不知堂堂的黔宁王,恁地小气,一方宝函也要斤斤计较!”
“还有裙衫。”
男子一本正经道。
朱明月又好气又好笑看着他,道:“你怎么不说还有那几个香囊!”
就在这时,却见男子俊朗英凛的面容起了变化,双颊像是染上了醺意,一点点地弥漫开,居然是脸红了,“对,还有香囊。”
金银、裙衫、香囊……
朱明月前后略略一想,不由怔住了。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何以结相与?金薄画搔头。何以答欢欣?纨素三条裙……
是那首定情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