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着华服站在榻边,而她面前正对着的,是一道模糊人影。
那人的身形隐在黑暗里,几乎要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凤吟晚凝神,便听皇后急切开口。
“竹儿是本宫的性命,他绝不能有事,不管用什么法子,你一定要救他!”
那人似是早就已经知晓此事,闻言从黑暗中伸出手,就着这一瞬的光影闪动,凤吟晚看清了其正是愉贵人无疑。
几日不见,她果然藏在这!
皇后的手中落下一枚药丸,见状顿时欣喜。
“这丹药可以救竹儿的性命?”
愉贵人点头,便见她捧着丹药往榻边走去,将要喂到夜听竹口中时,动作却又停住。
扭头看过来,眼底带了几分迟疑。
“先前你说是为了报仇,本宫才答应与你合作,可眼下月国突然出兵,这又是怎么回事?”
敌国入侵,这样大的事叫她不得不格外重视。
愉贵人闻言却是摇头,“我并不知晓此事。”
想起先前曾在天牢里被灭口的那名月国暗探,皇后眼神微暗了瞬,开口。
“这两日至关重要,本宫无瑕分心,你被人盯着,暂且就留在宫里,不要出去露面。”
……
皇帝体内的丹药是入夜后开始起效的。
凤吟晚回去时,姜如墨正在榻边诊脉,见着她,当即起身。
“那丹药当真是奇特之物,方才我看圣上的面色有所好转,便上前搭了下脉,不料这脉象已是回升许多。”
白日里还是一番死气沉沉之态,现下却已如枯木逢春,老树抽出新芽,这般情形,又岂是“奇特”二字便可言说。
凤吟晚还思量着方才在长乐宫的所见,闻言点点头,径直往龙榻边走去。
如姜如墨所言,皇帝的气色已有所恢复,脉象也重新焕出生机。
凤吟晚细细诊过后,起身退开,“照此情形,恐怕今夜便能醒来。”
这话犹如一记闷响叩在心门,叫人振奋的同时,却又生出忧虑的余韵。
皇帝能醒,这固然是好事,但外头还有那许多的御林卫在把守,那些人对殿内的动静盯得极严,皇帝醒来后,他们又当要作何打算。
凤吟晚眼底沉过抹思量,开口道:“此事我已与云王通过气了,有你在这里守着,太后那边,等醒来后再告知也不迟。”
夜听云用自己换众妃嫔出凌华殿,皇后虽将人放了回去,却不准许后宫前来探望。
而她的身份又敏感,不好直接露面,所以皇帝醒来后若有吩咐,恐怕也就只能依靠姜如墨代为传达。
姜如墨明白这一点,闻言点了点头便重新退回榻边。
皇帝醒来已是子时。
夜至三更,外头御林卫巡防的动静隐隐退去,姜如墨本已有些犯起瞌睡,一阵凉风潜进来,顿时便又惊醒几分。
方起身,榻上却传出一声细微的闷咳,他身形一滞,立刻扭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