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鹤鸣这才有些信了,只是也知道他这般想法是这些年形成的,一时半会也扭转不过来,只能劝慰了几句,信誓旦旦地表示兄弟义气万古长青,怎么会有这等想法。
却不想楚凤歌眉毛都不挑一下,神色淡淡:“你便是有想法,也最好只是想想,现在想疏远我,已然来不及了。”
卫鹤鸣忍不住挽袖子想揍他。
楚凤歌作势招架了两下,按着他手道:“你记着,我就是这般不讨人喜欢,但只要你不背叛我,我便容得下你的所有。”只要你是我的。
卫鹤鸣摇了摇头。
楚凤歌的脸一瞬间阴沉。
“我用不着你容我,”卫鹤鸣歪着头,冲他笑。“小爷容得下你。”他若当真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容让,那才真是笑话了。
对面的那张脸立时云销雨霁。
两个人闲话了一会,到了傍黄昏的时候,楚凤歌有意挽留:“不如你托人带个信回去,今晚在我这里安置了?”
卫鹤鸣挑眉:“如今不是连你一面都等不到的时候了?”
楚凤歌并不尴尬,神色分外温和:“下次换我等你便是。”
见他执意要走,楚凤歌便令人牵了马来,说是要送他一程。
这一送,便直接送过了半个长安城,送到了卫府门口。
达官显贵门口是不许过马的,两人也只骑到了街口,卫鹤鸣翻身下马,一手牵着缰绳,一手背对着他挥手。
楚凤歌便注视着那一人一马渐渐消失在了街的尽头,隐在了暮色之中。
倏忽勾起个笑来。
这一世的变化太多,让他的*膨胀的太快。
他提前认识了他,拦了他去做伴读,他便进了国子监,与他日益亲近,与他同进同出,这明明是自己这个年纪时一直渴求着却得不到的。
可得到了,却又觉得远远不够了。
为什么同他亲近玩闹的不是自己?
为什么救他于危难的不是自己?
为什么跟他谈论的夸赞的对象不是自己?
仿佛希望他生命中每一个角色都是自己。
多可笑的想法。
自己在害怕什么?明明前世没有得到的东西,自己已经握在手里了。
害怕无法得到更多。
你看,卫鹤鸣,你能给我的只有这些,可跟我想要的相比,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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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尚书今日回家的早,以至于卫鹤鸣刚一进府就被父亲抓了个现行,只得老老实实低头认错。
卫尚书把人揪进了书房从头到脚一通臭骂,才道:“先前的帐我还没跟你清算,你还敢给我偷跑出去?你是嫌小命太长?”
有了先前卢氏的事,他竟然能从这别扭的话里听出那么一丝关心来,也没有平时那嬉笑的模样了,乖乖巧巧地顺着父亲的话:“是,儿子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