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捂着脸说得保密,一边又自己憋不住话拉着我说,她的三郎找好办法,叫四哥放她出宫了。
我觉着这人大概是傻了,她可是妃子,哪有和皇帝有商有量着跟别人私奔二嫁。
她却说万无一失,兴冲冲地拉着我挑衣服首饰,又抱着我哭,说宫中仅有我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她走了,我还去哪找乐子。
可事发东窗,他们约好那天,白岚烟的三郎没来,来的只有被四哥摔在地上的沾血的定情玉佩。
岚烟跪坐在地上,趁人不备,自己拔剑抹了脖子。
她做了比白头偕老更浪漫的事,生死相随。
我哭得不行,她却还笑嘻嘻的,招手叫我附耳过去,轻轻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喜欢的三郎是谁吗?我告诉你,他是兵部侍郎李云程,在家中行三。”
她突然哭了,“白十一娘喜欢李三郎,你要替我记着。”
看着重重叠叠的宫门,突然想起,我都不知道沈云樵行几。
我握着她冷下去的手,她手里有偷偷塞给我的纸条。
上面的话语焉不详,只说四哥母后于冷宫病逝后,一直跟随她的掌事嬷嬷回乡,来接她的还有嬷嬷八岁的侄儿,和四哥同岁。
盼盼,顾韶君和岚烟三人在地府若是能冰释前嫌,三人打麻将都三缺一。
阿碧就像给她们凑局似的,简称“找死”。
她弑君未遂,四哥藏起受伤的肩膀,秘而不宣。
我懒得分辨他是为了情分还是为了脸面。
四哥不叫人见她,等我见到她时,她胸口插着一把刀,血都已经干了。
听宫人说,阿碧死时下了毒咒,来生她为猫,四哥为鼠,要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我突然想起,她在王府时,一脚踩在凳子上,端着锅大的饭碗侃大山。
“我就光在长安街上那么一站,什么地痞流氓地头蛇那滚得叫一个快!三步路我得走五柱香,那道谢的,送零嘴的,我都拒绝不过来……”
我把送她的鹦鹉提了回去,夜间风雨入窗,我于枕间难眠,听见这鹦鹉学舌。
“假皇帝,假皇帝。”
事实证明,后宫话多的就是容易死,第二天我的早膳多了锅乳鸽汤。
我在深夜烛火下枯坐,顾家的正统之说真的是妖言惑众,那跟侄儿回乡的嬷嬷又为何突然暴毙,四哥记性那么好,为什么记不得幼时的奶娘和宫中的路,岚烟为什么特意告诉我那孩子与四哥同岁,阿碧的鹦鹉“假皇帝”又是从哪学的舌。
我再愚笨,也忍不住疑惑,四哥,究竟是谁?那正统,又是谁?
我突然想起了白岚烟纸条上的掌事嬷嬷,四哥大婚之前,她被恶匪杀死在回京的那条路上,沈云樵新官上任三把火,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平了那帮恶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