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席白川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华,相貌出众,才华横溢不说,还挂帅出征大胜数十场,早就是帝都的风云人物。
席白川穿着锦衣华服,披着狐裘,淡淡一点头,一如既往地倨傲,从他身侧走过,好像很看不起他那样。
孟杜衡站直身,虽恼他如此不把人放在眼里,谁知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若有所思道:“你是不是刚从江南治旱涝回来?”
“回禀皇叔,儿侄的确刚从江南回来。”
“哦。”席白川揣着手笑问,“江南的旱涝治好了应该是大功一件,陛下奖励你什么了?”
这无疑是戳中了他的痛点,但他不确定他是不是故意的,只好斟酌着回答:“为父皇为大顺分忧是儿侄的本分,不敢奢求奖励。”
席白川顿时笑起:“什么不敢奢求奖励,是根本没给你奖励吧,本王听说,莫可方丈都封了国师,你这个正儿八经的主治钦差,怎么反而什么都没有?”
“皇叔若是没有其他事,儿侄先走一步!”他知道再待下去他也说不出什么好话,不如一走了之。
但席白川却没打算就这样算了,他慢慢抚着狐裘柔顺的毛,嘴角微勾:“本王还是奉劝你吧,别做白费力气的事,你孟杜衡这辈子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现在的治旱涝也好,将来的皇位……也好,结果都是一样,无论你怎么努力,都别想得到回报。”
孟杜衡冷冷道:“皇叔言之过早。”
席白川就像是要故意激怒他,一字一句都是往她伤口上撒盐:“不信么?最近蒙国来的那个使臣楚恒清知道吧?他和你一样,离皇位最近,但不是他的就不是他的,他再怎么表现再怎么努力,也只能是为他的皇兄做嫁衣。”
“你!”孟杜衡气急,垂在身侧的手瞬间捏紧。
席白川挑眉:“不信,自己问问去呀。”
少年人总是最经不住挑衅的,孟杜衡当真去找了楚恒清,但也没傻到上来就问他和他皇兄的事,而是先扯东扯西胡扯一番,两人性格相投,倒是聊得不错,也就是从这次开始,两人开始了暗中来往,慢慢的,便发展成了通敌篡位……
玉珥听到,只觉得胆战心惊。
顺熙十五年,他就开始筹划他的复仇计划了吗?
“你说楚恒清和席白川早就勾结在一起,有什么证据?”
苏域摇头,大方承认:“没有证据。”
玉珥可笑道:“没有证据你就要让我相信你?”
“我手上是没有证据,但你不能自己判断吗?”
……
玉珥最终答应苏域的要求,将孟杜衡的骨灰撒在皇陵的土地上。
当着苏域的面她虽说是不相信席白川和楚恒清有勾结,但其实她心里很清楚,那并不是没有可能,否则楚恒清当初就不会费尽心机混入宫中,原本她还在疑惑他到底是为谁而来,现在看,应该就是为了她的皇叔而来。
玉珥在纸上慢慢写下现在已知的一条条线索。
第一条,灵王当年造反是被人诬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