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了,声音飘忽道:“大哥二姐呢?”
“王妃随豫王去了巴蜀办事儿,大公子也在边疆啊,郡主,你到底怎的了?你别吓我啊。”喜鹊慌得你啊我啊都出来了,连带着对彩练此人都起了恨意。
慕容卿摆摆手:“没事,我该是累到了,我去睡一会儿就好。”
她这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候,陆郴坐在床边看着她。
见人醒来,陆郴第一句却是:“不过一个奴才,你何至于此?”
慕容卿笑了笑,摇了摇头:“郴哥哥,我不怪你了。”
这话熨贴了陆郴,日子就又这么过了下去。
可慕容卿嘴巴上不怪,身子却眼见着消瘦了下去。
直到彩练流产,慕容卿被自己心中冒出的一丝窃喜惊到。只因为心里的这丝窃喜让她明白了一桩事儿。
她好像已经没了自己。
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都已经无迹可查。
还是她早就病了,从好友相继离世就病了,所以迫切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想留住身边一切能留住的。
慕容卿二十二岁这年才明白,她以前觉着“我这辈子只想开心过活”这么简单的念头,原来这么难。
是她一个人做不到,需要好多人帮她,都不一定能做到的难。
难道是她太贪心吗?
难道是她既要又要还要了吗?
慕容卿最后还是在陆郴失望的眼神里认下了彩练流产之事,不是因了别的,而是她大概猜到那事儿是喜鹊做的。
她没问,也不怨怪喜鹊。
喜鹊护主,错的自然不是她。
慕容卿觉着从头到尾错的只有她自己。
她去了万佛寺,对着慈悲的佛像哭泣。
说了那么多的话,翻来覆去,覆去翻来问得都只有一句。
她到底该如何自处?
这日是陆郴来万佛寺接得她,他知道慕容卿近日来因着彩练之事儿不高兴。如若之前还是盼着她能拿出些主母的手段料理了下人,当真发觉了慕容卿做不到也就算了。
陆郴破天荒头一遭买了他极为不喜的烤毛蛋儿递给了慕容卿。
慕容卿一看那东西就想到了尤诺很爱吃,眼泪先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