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像郭妃这样想,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郭妃这样有宠有位分的人,不用去求皇后垂怜,有想要讨皇后欢心的嫔妃,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做。
景阳宫内,王芷溪和刘沐兰相对着做小娃娃穿的衣服,“你做过花灯吗?我从小到大只做过一种荷花灯,其余的都不会呢。”
“叫宫人帮忙就是。”王芷溪说,“你以为其他人就都是自己做的。”
“可是娘娘说的是要自己做。”刘沐兰说,“自己做的也好玩些。娘娘如果要看花灯,尚功局自然能做出好看的花灯,但是娘娘让我们做,显然是让我们参与进来,好好玩乐。”
“会做的自然自己做,就像你说的,你只会做荷花灯,难道到时候直接挂上一盏荷花灯?”王芷溪说。
刘沐兰不说话了,显然在思考。
而王芷溪也在心里勾画花灯的模样,往年在家参加坊市灯会,总有个彩头,王芷溪想,王容与既然要后妃们都亲手做花灯到上元赏灯,肯定也会有彩头。
而依照王容与知情识趣的性格来看,这个彩头十有八九是和陛下有光。王芷溪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拔得头筹。
陛下书房里挂着一盏走马灯,等皇后的字在后宫里出名后,自然有人知道那个灯就是出自皇后手。
这次皇后娘娘说要做花灯,就有不少人想照样子做题字走马灯。
“陛下要在花灯中评选一个最佳等。”王容与自然不知道后宫里为个花灯也生了许多心思,她对陛下说,“奖励我还没想好,陛下觉得呢?”
“朕可不相信你没想好。”朱翊钧说。
“我原本想着,陛下选的优胜,就让陛下连着召宠三日。”王容与说,“陛下临幸后宫不以美貌,而以才行,真是千古明君。”
“少给朕带高帽。”朱翊钧笑道,“这也不能掩饰你就把朕当彩头了。”
“后宫中的女人求什么,还不是求陛下垂怜。”王容与说,“我现在并未说奖励是什么,陛下要是不许,那就换别的。”
“那如果朕选的是你的呢?”朱翊钧问。
“我的不算。”王容与说,“陛下要再挑一个。”
“你还当真是高风亮节。”朱翊钧说,“那便依你的吧。”
“多谢陛下。”王容与说,她从朱翊钧怀中起身,“陛下,时候不早了,我们换了衣服去宫后苑赏灯吧。”
“还要换衣服?”朱翊钧奇道。
“陛下,我好久没穿在家中的衣服了,陛下陪我吧。”王容与说。
王容与和朱翊钧换上民间的衣服,朱翊钧穿着明黄袍衫,上面的纹饰是元宝以及五蝠捧寿,花纹都是用金线绣的,金光闪闪。王容与则上身是藕色交领琵琶袖上衣,上绣鲤鱼戏莲,下着十幅朱红长裙,只在在裙幅下四五寸处同绣鲤鱼戏莲,行动间鲤鱼跃与裙上,栩栩如生。
“这衣服是梓童要求做的吗?”朱翊钧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纹饰,“感觉自己成了行动的金元宝。”
“金元宝还不好。”王容与说,“人人都爱金元宝。”她让朱翊钧坐下,把他头上的金龙冠取下来,“装扮就要全套,陛下戴着这个四方平定巾。”
朱翊钧对着镜子左右照照,“这跟头上顶着一个书橱似的。”
“谁家的书橱只有这般大小?”王容与笑陛下夸张,“那怕是里面装的是小人书。”
王容与自己梳了一个单螺美人髻,戴白狐镶红宝卧兔儿,髻上插一支单珠流苏钗。朱翊钧坐在一旁给看她梳妆,“朕给梓童画眉。”
妙容拿着黛笔停在原地,王容与看着朱翊钧,“可是我习惯妙容给我画了,现在我自己都不会画了,都指着她呢。”
“朕给你画眉,举案齐眉,正月里讨个好兆头。”朱翊钧说。
王容与只能让妙容把黛笔给陛下,朱翊钧倒是画的挺开心的,画完还对王容与嘚瑟,“看吧,画的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