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掰开的每一片花瓣都能让人们闻到它的芬香,我的意思是,它们全都没有了生命。
“公子,钱府到了。”驾着马车的车夫向门帘里喊去。
钱晋撩开珠帘探出半个脑袋在窗户外望了望,随后三人便下了马车。
他上前试探性的敲了敲,一位男仆给钱晋开了门,一开大门钱晋就看到所有的丫鬟仆人都趴在地上,像是在寻着些什么似的。
男仆见了钱晋先是一愣马上又喊了声“是少爷,大少爷回来了。”
所有的丫鬟仆人都抬起头来,府邸内顿时都热闹了起来,下人纷纷上前为钱晋接风洗尘。
他先安顿好陈灯和鲍子渝住在厢房,又让他们在用膳室等他,自己才回房放行李。
“哎,别动这包袱,我自己拎着就行。”钱晋弹开男仆的手,提了提肩上这笨重的包袱,进到了房内。
“呼”钱晋如释重负,解开包袱,里面尽是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怪不得这么重。”
钱晋拿起这些瓶子内心立马变得无比崩溃“化化化…化尸粉?狼毒…蝎子辫…天蚕毒…”不用说了,这么丧尽天良,泯灭人性的东西,肯定是老毒物李歇给准备的,钱晋赶紧把包袱收起来连着另外装衣服的包袱一起扔进了床架下的抽屉里去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
钱晋小碎步跑了出来,男仆紧跟其后。
“刚刚你们趴在地上,是在找什么东西吗?”钱晋一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我们是在找蛐蛐呢。”
“蛐蛐?”钱晋停下手里的动作,这真是他听过的最荒唐的理由了。
钱晋正想细问,前面一个身着精致金色锦缎袍,腰间别着一个玉佩显然能凸显身份象征,左手手上持着一个黄花梨鸟笼逗着画眉鸟,右手拿着蛐蛐罐,身材结实,体型肥胖,挺着大啤酒肚的男子向他走来“哥,你回来啦。”
说着他又逗着画眉,视线却看都不看向钱晋这里。
“这败家玩意儿会是我弟?”钱晋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在心里接着念叨“就算是我弟,怎么说至少也得长的像我一样这么帅吧!可这不就是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吗!一看就知道刚刚所有的下人是在为他找蛐蛐,这个整天就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货色!”
钱晋看着这一脸肥肉,油腻腻嘴脸的“弟弟”,真是厌恶感油然而生!
“少爷该开饭了,两位公子还在等您呢。”男仆小心提醒着,官家少爷面对面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钱晋差点把他们两个给忘了,回过神来“怎样?要一起吃午饭吗?”
“我前面已经吃过了,爹听说你回来了,特地让我过来告诉你吃过饭后去书房找他一趟。”
“嗯。”钱晋轻生应答,在脑海里脑补了很多见到这里的“父亲”的想象,心情越来越沉重。
用膳室里下人们还在不停的上菜,香味四散,钱晋和陈灯鲍子渝两人相对坐在桌子边上。
“你家的饭菜向来都这么丰盛,这么多嘛?”鲍子渝咽了咽口水。
“这算什么,还有比这个更豪横的呢,你们就放心吃吧,不够还有。我一会儿要去见我父亲,你们吃完后就去休息吧,过些天我再带你们一起去逛逛这琏城。”
“我就不用了,陪着子渝一起就行了。”陈灯夹了一口菜送到嘴里。
“好”。
钱晋从花园那条路绕到了书房,在书房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入了门见到了双手背对着他的钱齐参。
“晋儿,你来了。”钱齐参转身面向钱晋。
钱齐参约四十几岁左右的年纪,穿着和他“弟弟”身上一样布料的衣服,一缕胡子黑而发亮,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一副不太好说话的样子。
“晋儿…”
还没等钱齐参说完,钱晋就跪了下来。
“你这是?”钱齐参有些吃惊。
钱晋把信件高高举起,双手呈上,不说言语,钱齐参接过信件。
钱晋从房内出来,并未走远,坐在书房前的石阶上。
钱齐参看过信件后感到万分伤心,想来钱家家财万贯,富甲天下,但那又如何,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全呐,他看着那封信越想越觉得难过,伏在案板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钱晋听着这哭声心里也不好受,他从袖子里取出之前罗婉筠给他做的糕点,咬了一口,糕点很甜,使他想起了在万毒谷的日子,钱晋用哽咽的语调轻轻的说了一句“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