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硬卧车厢,平静得让人舒适。
到达莫斯科时天还没亮,驻苏军事代表团的翻译已经在站台等候。
他递给我一封信。
我只扫了一眼就放回去。
和往常一样,陆星辰的信写得很官方,像是在下达一个命令:“立即返回”。
“沈同志,”翻译朝我挥手,“伊万诺夫教授派我来接您。”
我跟着翻译上了军用吉普车,把那封信留在了站台的垃圾桶里。
……
一周后。
一个来自国内的军用邮包放在办公桌上。
打开后,里面是我的婚戒,和被撕成两半的离婚报告。
看来后勤部已经告诉他我的去向。
也是,军分区最年轻的团长要找一个人,总有的是办法。
我把婚戒和报告随手扔进抽屉,继续研读手上的外文病例。
苏联的心脏外科手术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晚上回到专家楼,我正要给朋友写信,有人送来一封来自军区的公函。
拆开信封时,一张照片从里面滑落出来。
看那皱皱的边角,像是被人匆匆塞进去的。
公函上是陆星辰一贯公事公办的口吻:“小舒已经调离团部,她是舒云的妹妹,我作为姐夫,总要关照她,我已经给她联系了大学,过阵子她就去BJ念书了。”
我看向那张掉出来的照片——
小舒站在军区大院新建的干部家属楼前,穿着一件藏青色连衣裙,笑靥如花。
看那新楼的位置,应该就是我走前分给陆星辰的那套房子。
他在公函里说要安排小舒去BJ,照片却明明白白告诉我她还在军区大院过得很开心。
我把公函和照片撕碎,然后关了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