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与山十有八九是发病了。
我顾不得疼,尽可能快地下楼,发现贺与山已经划破了虞可的半张脸。
四下阒然,安静到让人以为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轻轻摸上自己裹着纱布的脸,心底多多少少也明白了贺与山的行为动机。
虞可已经晕过去了,贺与山还在掐着虞可的脖子,拿着刀在她的脸上比画。
「下一刀落在哪里呢……」
我跌跌撞撞地冲过去,抱住贺与山的腰道:「贺与山,倾倾姐姐在这里呢。」
贺与山把刀扔到虞可的身上,转身俯首,头轻轻靠在我的肩头,呼吸急促:「倾倾……」
我轻拍着贺与山的背,安抚着他躁狂的情绪,紧急叫来了医生。
医生给贺与山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又去查看了虞可的情况。
「是不是这几天没好好吃药?」
「这几天吃了,前段时间没吃。」
「我不在,就连药都不好好吃?」
「我把事搞砸了……」
今晚本想套问一下虞可,但贺与山没控制住自己,现在他极度抑郁自责,泪水止也止不住。
「我不知道……当时我好生气,她让你毁容了,自己却一点儿事也没有……」
贺与山平时情绪就会大起大落,一受刺激更了不得。
「你受着伤,我还让你担心了,我……」
我怕贺与山会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就用尽力气,紧紧握住他的手,轻轻摇头,温柔地在他耳畔呢喃:「因为在乎,所以担心啊,与山不也是时刻在担心着我吗……」
对于虞可的意外毁容,我并不同情,甚至隐隐觉得痛快。
虞可醒来后,很是崩溃,她比我更在乎自己的脸。
她从小到大,还一直因为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而愤愤不平——她不是独一无二的。
她捂着一侧的脸,哭到双眼红肿,却又不敢报警,怕自己干的腌臜事败露。
贺与山状况还不太稳定,我就让特助转告虞可,说她这次特别不禁玩。
虞可攥起拳头,呜咽大喊:「虞倾——你个贱人——」
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不断回旋着。
划破你脸的人是贺与山,怎么还骂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