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浓眉细眼、脸庞消瘦的男子身着一件灰色修身呢大衣迈了进来,来人正是叁柒科技的田立。
没有任何寒暄,田立朝吴凌风扬扬下颌,自顾自解开大衣的扣子,几步走到沙发边,大剌剌坐下了。
在吧台倒上两杯酒,吴凌风递给他一杯,顺势在他对面坐下了。
……
田立把手里的酒杯小幅度晃晃,送嘴边浅浅抿了一口,再垂眼细细品味几秒,这才看着吴凌风笑道:“好酒啊!贵吧?”
“装得跟很懂似的”,吴凌风的嘴角勾出一个寓意深长的笑,悠悠道:“酒牌里最便宜的一支,我估摸着这杯子都比它值钱!”
田立哈哈两声大笑,松弛地仰靠在沙发背上,隔着半米的距离用手指点了点他:
“我永远判断不出你是在说实话,还是在一本正经地耍我!”
面色寡淡地喝口酒,吴凌风没再接他的茬。
……
不紧不慢喝完杯中酒,田立把酒杯放茶几,架起腿,漫不经心问:
“你说你这么粗暴地撂挑子走人,就不怕顾侒查?一年之内楚凡和你相继离开,是个人都会上下文结合,找关联关系啊!”
“我就没想过再瞒着他。”
“不怕他拖着不给你钱?”
“顾侒这个人,只要他觉得是他该做的,明知是个坑也一定会跳的…”吴凌风抬眼看着他,笃定道:“我掐准了,他会想方设法地尽快给我钱!”
“那你掐准了,我们一定会赢吗?”田立偏头看着他。
酒店的吸顶灯不显明亮,吴凌风的脸一半被窗外的霓虹映着一半沉在阴影里,他端起杯抿一口酒,说道:“一半一半吧!”
“一半一半,你还和他干?”田立浓眉一挤,声音飙了上去:“图啥?”
垂眼晃晃手里的酒杯,殷红的酒液在融融的暖光下漾出深浅不一的色泽,吴凌风看着田立说道:“就是没啥想图的了。”
田立怔愣几秒,吁出口长气,随即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吴凌风:
“找自己人分析了你给的数据,通迪这财务数据健康得无懈可击,就算零收入,帐上的现金都够公司撑两年,就别说还有栋大楼可以在银行抵押套现。”
吴凌风恍若未闻地从信封中拿出一份文件细细察看。
自顾自从吧台拿了酒过来给两人添上,田立一边喝一边继续道:
“当然,如果他果真如你所说,分红套现回购你的股份又另当别论;对了,我这还没算这些年公司分红顾侒手里的现金。”
“他这些年建学校,手里的现金可以忽略不计”,吴凌风将手里的资料对迭放一旁,端起了酒杯。
田立颤颤眼皮,微微俯身看向吴凌风:
“凌风,其实我们现在和他干,真有点勉强,顾侒可不是那么容易下口的,这些年,一步步地,你见他踩错过吗?”
喝口酒,吴凌风漠然和他对视,一个字都没有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