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枳抬头望天,道:“时间不早了,白枳要离去了。祝大人今后事事舒心,万事胜意。”
白枳转身就要走,男人忙叫道:“姑娘,若是我努力去做一件事,即便不被人看好,总是被人诋毁,只要肯做,也能成功么?”
白枳脚步顿了顿,道:“是。只要你能,只要你肯。”
“那那只耳坠……”
白枳略苦涩地笑了笑,道:“家母已逝,留着此物也不过是徒增悲伤,送出去也好,若是真有缘,它必然有一日会重新回到我手里的。”
只是有时候,缘分真的很浅,这耳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白枳转身离去了,男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趔趄着往自己的府邸走去,心神恍惚到路上撞了不少人。
刚抵达府上,门槛上坐着一个妇人,那目光几乎望穿秋水般盯着这里,见男人回来了,忙起身,欣喜道:“夫君您回来了。”
那一瞬,男人大彻大悟。
只要你能,只要你肯。
而如今,我能,我肯,那么为什么不去做?
“夫人……”他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干。
女人为他整理衣裳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
“咱们回洛阳吧。”
女人仰头,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喜色:“您想通了?”
男人轻轻应了一声,道:“只不过走之前,我需要报恩。”
“什么恩?”
“点拨之恩。”男人道,“让人筹集些钱,去醉春楼将一只木兰耳坠赎回来,就说是刚刚一个小姑娘给他们的那只。”
“您去醉春楼做什么?”
男人笑道:“当时只是凭心情,逛了进去,现在看来……”
“怕是老天也为了让我遇到自己的贵人,而特意安排的吧。”
却说这边男人大彻大悟,白枳这边可是遭到了胭脂好一通埋怨。
“好了好了。”白枳开始和稀泥,“那只耳坠本身就丢了一只了,现在只不过是用另外一只去帮助别人。而且当时身上除了耳坠,也没有什么能抵押的了的值钱玩意了。”
“可那毕竟是夫人留下来的东西啊!”
白枳许久没说话,脑海中浮现出了颜唯的身影,桃花灼灼,烧红天际,她立于灿烂花下,肌肤若冰雪,绰约若仙子,回眸莞尔道一句:“阿枳。”
阿枳?
此后萧萧数年,白驹过隙,除了颜唯,竟无人这样唤过自己。
摇摇晃晃的牛车摇碎了眼前妇人和煦的微笑,白枳的心却在摇摆中,平静了下来。
那些毁掉娘亲,毁掉哥哥,毁掉月儿,毁掉自己的人,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切骨之仇,粉身碎骨,便是下阿鼻地狱,也一定要让他们血命相抵!
“小姐……”胭脂小心翼翼地推了白枳一下,见白枳久久不说话,唯恐自己提起了白枳的伤心事。
白枳微微垂眸,敛去自己眼中的仇恨,嘴角扬起的弧度和往日一般无二:“……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况且耳坠只有一只了,我帮的那人也并非大恶之人,娘亲黄泉之下,冥感有知,定然会赞同我的。”
“今日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以后的计划铺路。”
“你放心吧,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