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房的外间宽敞奢华,各式摆件不是价值连城就是举世无双,金玉流光,光华内敛。
兰卿晓心里忐忑,螓首低垂,“奴婢拜见殿下。”
燕南铮坐在案前,神色淡漠,“你可知那蟒袍衣领里的粉末是什么蛊?”
她摇头。
他淡淡道:“定魂蛊。”
她惊诧地抬眸,不明所以地看他:夜里传她来,只是告诉她那是什么蛊毒吗?
不,以燕王的性子与谋略,不可能只是如此。
“身中定魂蛊的人不会立即毒发身亡,此蛊在人的体内潜伏可以很久,只要每月按时服用解药,就不会毒发,人也不会有异样。若没有按时服用解药,就会心性大变,爆体而亡。”燕南铮的语声清如冰晶相击,“定魂蛊可以追踪人的大致方位,若你中了定魂蛊,无论你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哦。”兰卿晓听一句,神经就紧绷一下。
“衣领夹层里的粉末渗透性很强,只要穿着一日,就会渗进肌肤,那定魂蛊就进入脏腑。”
“奴婢用手碰触过那些粉末,不要紧吧。”
“不要紧。”他的薄唇清逸地飘出声音,“不过你已经中了定魂蛊。”
“啊?不会吧。”她心神大震,吓得头皮发麻,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在你食用的糕点里,本王命人下了定魂蛊的粉末。”燕南铮飞拔的眉梢飞落一丝冷酷。
“殿下您是骗奴婢的吧……不是真的……”兰卿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摆手,“不是真的……”
“若本王不给你解药,你就会死。”他冷漠地起身,“听命于本王,还是离开燕王府暴毙,随你。”
她呆了一呆,看见他走进内寝,忽然不知哪里冒出的怒火与蛮力,她好似一团怒焰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臂,张嘴狠狠地咬,拼了所有力气,立志要咬下一块肉。
燕南铮根本不可能让一个弱女子近身,也不可能被咬,他应该在第一时间里拍飞这个胆大妄为的绣娘。然而,他竟然静静地站着让她咬,什么都没做。
即使手腕有点痛,他也没吭一声。
兰卿晓咬了很久,觉得嘴里弥漫开血腥气才松开贝齿。
一截玉骨般的手腕,莹白的肌肤赫然出现一圈清晰的牙印,鲜红的血珠与肌肤形成极致的反差。
他剑眉微紧,眼里浮现浓重的阴翳。
“把解药给我!”
她死死地拽住他的月白衣袖,声嘶力竭地吼,情急之下忘了自称“奴婢”。
燕南铮眸光清寒,“退下。”
她疯了似的打他,因为激动而双眸染了一片水雾,“把解药给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快把解药给我……”
他无动于衷,也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打,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只要你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事。”
“我杀了你……”
兰卿晓狂躁如猛兽,失去了冷静,扑上去又要咬他的肩。
燕南铮轻巧地将她拉开,这时,她的身子蓦然一软,双目缓缓闭上。他立即揽住她,尔后把她放在小榻上。
她应该是过于激动,怒急攻心,才昏厥。
她靠躺着,与方才疯妇、癫狂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张素面清颜,更显出天生丽质的清美,宛若一朵清新雅致的棠梨花。纤长微卷的眼睫凝着的细碎泪珠,似清晨花瓣上的露珠,清晶剔透,惹人心怜。
方才她在怀里的一刹柔软,女子的馥郁与娇软从臂弯传到四肢百骸,再到心尖……
猛地,他心尖一颤,胸口似有一团温热散开来。
燕南铮连忙移开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宁静之后才给她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