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点头:“是我当年在山河书院时候的同窗。”他啧道:“前些日子才听说他为了个妾室跟家里闹翻了,余老把他打个半死都不顶用,没想到今天就见到他了。”
他又不禁摇头:“余二这人要说打人骂狗是有的,性子也浑,只是没听说他什么时候对女色这般沉溺。”
沈乔探头瞧了眼那女子,干瘪瘪的,脸也遮挡着,真不知美何处,可见有钱人眼睛都是瞎的啊。
她幽幽道:“有点丑呢。”
沈朝对她的诡异审美有过充分的认识,只调侃道:“那是,没有个一两百斤,岂能称得上美人?”
沈乔正要点头表示赞同,这时余二正好看见沈朝,搂着美人往上走,边招呼道:“沈二,好久不见了啊!”
沈朝颔首:“是许久不见了。”又瞥一眼那女子,淡淡道:“余家二老险些给你气的中风,你倒是躲到这里来逍遥快活了。”
沈余二家颇有交情,他要是没见到还罢了,要是见着了自然得说一句的。
余二不在意地摆摆手:“我爹娘不过是一时的气性,等想明白了,同意我收下阿玉,那时候我再回去,免得给他们打。”
沈朝没想到他真为了这女子连孝道体面都不顾了,余二原来人虽混账些,但对父母兄长却还是孝敬的,他皱了皱眉正要再说,余二就抖着腿对他得意道:“对了,你们还没见过吧,你可得叫她一声小嫂。”
沈朝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公子,哪里会管一个妾不妾婢不婢的叫嫂子,闻言俊脸一沉:“我看你是失心疯了。”说完招呼了沈乔,直接转身走了。
余二脸皮厚,被骂也扛得住,只与那女子脸贴脸的狎昵:“心肝,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好啊。”搂着女子进了屋里。
店家准备好饭菜请沈家几人去楼下用饭,用饭的当口余二都要和那女子腻歪,你喂我我喂你的,那嘴哟,险些就黏在一块去了,虽然魏朝风气开放,但是两人这样也太辣眼睛了。
沈朝给恶心的险些没吃下饭,转身对着沈婉沈乔道:“咱们上去吃吧,看了这些眼睛里会长疖子。”
沈乔大为赞同,问店家要了个托盘就要往上走,忽然又见门口行来一人,竟是个精神矍铄的道士,身穿泥黄八卦道袍,脚踏登云靴,头上用桃木簪子挽着道髻,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身后还跟着两个仙童一样的小道士,一个捧桃木剑,一个执拂尘。
沈乔最近对僧道行业比较关注,难免多看了几眼,那道士目不斜视,一进来就把目光若有似无地放在余二怀里那女子身上,说来也怪,那女子见道士进来,竟然不敢再放肆狎昵,安安静静地依偎在余二怀里不说话了。
她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一圈,缓缓收回目光,托着托盘一言不发地往上走。
沈婉在屋里等着她,见她进来顺手乘了碗热乎乎的骨头汤:“快喝吧,喝完明早还得赶路呢。”
沈乔闭一闭眼,回想方才场景,缓缓摇头道:“估计今夜有事儿。”
沈婉夹了一筷子肺片到碗里,不解:“色。色都有管事打点着,能有什么事儿啊?”
沈乔不说话了,两人吃完饭便上床,说来也是倒霉,余二和那女子哪间屋子都没挑中,就挑中了姐妹俩隔壁那间,客店的墙壁又不是半点不透风的,时不时传来黏黏糊糊的吸允声,男子的调笑声和女子妩媚的娇笑。
她把头塞到枕头底下还是能听到只言片语,连连朝屋顶翻着白眼:“伤风败俗,有伤风化。”
沈婉安慰道:“理他们呢,明儿个咱们就走了,他们爱如何如何。”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个棉球来:“喏,用这个塞住耳朵。”
沈乔正要塞住,忽然听见隔壁的声音一变,从男女腻歪的声音变成利器剐蹭皮肉的‘沙沙’声,她听的一怔,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屋外传来一声厉喝:“妖孽,住手!”
然后是重重一声踹门的声音,再接着就是男子的怒斥和女子的惊叫,又听见‘蹬蹬蹬’几声光脚踏在地上的声音,女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二楼的栏杆边上,纵身一跃。。。
客栈里没住几个人,这般大的响动把所有人都惊动了,忙打开门瞧状况,刚好看见那女子从半空中坠落,趴在一片黢黑的一楼地板上生死不知了,道人紧随其后追了出来。
沈朝自然也听见了这般大的响动,披上衣裳急步走了出来,等看清了情况登时一脸懵逼。
秀恩爱死的快?这道长是恋爱去死去死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