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地方吧大哥,这里不安全了。
阿发把匕首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带着她,走哪都不方便。
今晚,今晚去取钱。
郑红旗说。
她怎么处理。
阿发问。
看到我们的样子了,不能让她活着。
阿祥说。
先把钱拿上。
郑红旗揉了揉眉心。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豁出去了。
炕上,装晕的伍月毛骨悚然。
……
兰花花那个卖化肥的朋友很仗义,不问缘由,不说二话,戴了顶狗皮帽子就开上农机把他们送了出去。
山路陡峭难行,积雪踩上去没过小腿。
转了几道沟壑,农机也无能为力了。
花姐,再往里去,机子怕要陷进去,不是兄弟不帮忙。
卖化肥的朋友冻得脸色发青,不住搓手。
晓得,麻烦你了。
你回去路上慢点。
兰花花招呼几人跳下车斗,跟朋友告别。
雪花纷纷扬扬,妆点的黄土高坡银装素裹。
枯藤老树,蜿蜒山路,北风呼啸着,积雪像细沙,扑面而来。
走了十多分钟,后边就彻底没路了,全凭姜妍记忆,躲开虚掩的雪甸子,踩着能看到黄土的田埂走。
程远看着在前边带路的姜妍,不禁想象着那天夜里,她一个姑娘是怎么从大山里跑出来的。
又过了半个多钟头,山路变得平坦,隐约看得到庄户里的炊烟。
我家在那里。
姜妍指了指远处,一个破败院落。
大雪隆冬,庄户人没有农活,大多家里歇着。
早年山村乡里,一户一户相隔着距离,串门打牌喝酒的,可得有段路要走。
程远他们没有遮掩,跟着姜妍回了家。
院子里只有落了雪的碾子,后墙院的围栏是圈养羊的地方,杂草丛生,显然很久没有喂养牲口。
两间平房,里面昏暗潮湿。
这边还没有通电,家家户户用的仍是煤油灯。
房子不大,进门是水缸和老旧的柜子箱子,墙上贴着发黄的领袖像。
右手往里是住人的地方,一盘炕,灶台。
病恹恹的妇女躺着,年幼的男孩儿在灶台边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