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袖牵强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冷牧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对云袖道:“我是有很大把握将你的烧伤治好的,恢复的就算没有伤前好,也不会差的太多。”
这话说的轻缓,其中透露出来的份量有多重,陈云堂和云袖自是有一番衡量。
陈云堂还好,从心底里接受冷牧的辈分之后,对冷牧的医术就多出了许多期待。中医在皮外整形上确实没有成系统的建树,但是中医发展数千年,其浩瀚程度也不是后人见到的那么片面。
作为一个淬心中医五十多年的老中医,陈云堂很清楚这些,所以冷牧的自信虽然让他颇受震动,但到底能够接受这样的震动。
云袖则不然,她是一个艺人,百分之七十的烧伤面积严重危机了她的演艺生涯,漫说曾经追求的荣华闪耀,今后的生活很有可能都会受到影响。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在名利场里滚的越久,她就越明白现实的残酷。
躺在病床上的这一个月,对她来说无异于度日如年,轻生的念头都无数次的与她擦肩而过,若非着实没有面对死亡的勇气,只怕她早已经结果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一个月,七次手术,母亲|日渐淡薄的嘴脸,这一切的一切,都在煎熬着这个年轻女孩的心灵。在她的内心深处,都已经在渐渐接受毁容甚至残废的现实,做好了与昔日辉煌告别、颓废狼藉过完一生的准备。
此时冷牧如此肯定的话,对她来说,与一次生命再次被唤醒都没有丝毫区别。
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巨大反差,首先给云袖带来的并不是惊喜,而是长时间的沉默。
许久之后,眼泪才从红肿的眼眶里面流出来,流的无声,却带给人骇浪拍岸一般的震动,灰暗的瞳光在泪水的洗涤中重新焕发亮丽的光彩。
就好像是从死亡到重生的一次历程,这个本该绝望的女孩,活过来了。
依旧没有惊喜,也没有单薄的感恩,她就那么默默流着泪看着冷牧,轻声说道:“我相信你。”
好聪明的女孩!
陈云堂老聩的眼睛一下子睁圆,赞赏地看向云袖,看似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包含任何情感,实际上却给出了最浓厚的感谢。
冷牧也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治疗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但是过程可能会有点痛苦。你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再使用麻醉镇痛之类的药物。”
云袖毫不犹豫地道:“没关系,我能扛得住。”
“那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冷牧将手里的小药盒放在床头上,开始解云袖手臂上的纱布,云袖很配合地将手臂伸展了出来。
一旁的陈云堂却有些目瞪口呆,即便中医与西医在许多地方不一样,但是冷牧的行为也太不严谨了吧,治疗烧伤,怎么也得在手术室里才能操作吧,病房里的无菌消毒根本就达不到手术室的标准啊。
他正犹豫要不要提醒一句,冷牧已经将云袖左臂上的纱布完全拆除了下来,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一卷布袋,打开之后,露出几十根长短不一的银针。
“我需要先用针灸刺激你的穴位,过程中会有轻微的刺痛,你忍耐着点。”冷牧提醒一句,不等云袖答话,就娴熟地拔出银针往云袖的手臂上刺去,眨眼间的功夫已经刺出了五六根。
像是蚂蚁咬过的刺痛在云袖的手臂上蔓延而起,却也只是刹那间就会消失而去,根本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她心道,难道这就是他所说的过程会有点痛苦吗,比起烧伤和一个月七次手术带来的疼痛,这又算得了什么?
陈云堂看着冷牧运指若飞的动作,再一次瞠目结舌,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几十根银针全都扎在了云袖的手臂上,竟是没有丝毫偏差,单单这一手功夫,自己就已经望尘莫及了。
怪不得能得到华寿的认可,他果然是有真本事的。
看着神情始终淡然的冷牧,陈云堂心中如是想,对于冷牧医术上的质疑至此完全消除。原本还想留下来观摩观摩,看看能不能从中偷点师学点艺,但是现在他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从冷牧施针的技术来看,人家的医术早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除非人家愿意教授,不然,自己根本没有偷师的可能性。
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陈云堂自是希望再进一步的,但他到底是一个七十岁的老人,又怎么可能厚着老脸直接向冷牧讨教?纵使冷牧的辈分再高,他也抹不下这个面子。
又静静地站了两分钟,陈云堂在心中徒然叹息一声,拉开房门悄然而去。
…………
ps:悄悄的说……
星期天要回老家迁移户口,会有两天不能码字,这就需要留点存粮以便不断更。三道委实是一个卑劣的手残党,提不起来手速,只好厚颜无耻地在这几天挤一章留下来,您不怪吧?
安了,我还是乖乖地找个墙角蹲下来吧,能不能不要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