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展离,宁渺萱扭头去看祈羽睿,却见祈羽睿掩唇不语,肩膀微微有些不可察觉的轻颤着。
一算日子,宁渺萱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问道:“祈羽睿,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每每祈羽睿有不舒服之时,都是独自隐忍,这么多年,也成了习惯,自然也就顺口回道:“无妨。”
话音刚落,突然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宁渺萱脸色一白,急忙扶住祈羽睿,“你怎么样?我去找邱叶舟!!”
还没转身,却被祈羽睿一把拽住手腕,柔声道:“无碍的。”
无碍!?
又是无碍。
祈羽睿的脸色灰白,嘴唇泛着浅浅的粉色,唇边还染着没有擦干净的血迹,宁渺萱鼻子猛地一酸,从旁边拿起干净的帕子,急忙给祈羽睿擦了起来,“你总说没事,没事,祈羽睿,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句实话?你就不能告诉我,你不舒服??你就不能让我心中稍微的坦然些?”
说着说着,宁渺萱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落了下来,她胡乱的擦了一把,低着脑袋,给祈羽睿倒水。
看着宁渺萱手忙脚乱的模样,祈羽睿轻叹了声,低声道:“啊萱,再次之前,我本想随意了此一生,可后来,我变了想法,我想为你做好一切准备,即便没有我,你可以可以安然一生。你不必如此紧张,生死之事,早已注定,我·······”
“祈羽睿!!”
宁渺萱突然转过身,红着眼睛瞪着他,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祈羽睿,一眨不眨,“你既从来没想过要陪我一生,又何必招惹我?有本事,你退出我的世界啊!凭什么你让我爱你入骨,又这么轻易的说出生死之事,祈羽睿,你凭什么?”
生死在宁渺萱看来,她从不曾怕过,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开始害怕,她怕祈羽睿就这样突然离开,她怕好不容易习惯了睡觉时身旁有人,突然有一天,就不在了。人性总归是有懦弱的时候,不知何时,祈羽睿,早已成为她的软肋。
致命的软肋。
一时间,祈羽睿竟无言以对,神情痛苦的看着宁渺萱,嘴唇张了张,说出来的,却是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道歉。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祈羽睿,我非常生气!”
说完,宁渺萱转身跑了出去。祈羽睿急忙追了两步,喉咙间又是一股血腥味涌了上来,力不从心,身体的不适来的太过突然,祈羽睿晃荡了两下,还不往对着暗处道:“去跟上。”
暗处的几道人影立马跟了出去,消失在视线中。
最近几个月,祈羽睿明显的感觉到身体应当是微微好了些许,可这不适感来的太快,祈羽睿缓了缓,有些无力的撑着太阳穴,坐在桌案前,深吸了几口气,起身背过身去拿起旁边的披风穿了起来。
外面有人进来,祈羽睿头也没回,“不是让跟上么?”
“跟上谁?”
声音中,透着意思不满和委屈,祈羽睿系披风的手忽然一顿,有些意外的转身,看着眼前的人,“你,你不是,走了么?”
对,他没有见鬼,眼前的人,正是刚才已经走了的宁渺萱。
宁渺萱嘟着嘴,满肚子的委屈,不满的反问:“祈羽睿,你很希望把我气走?”
闻言,祈羽睿竟有些好笑,他自然是不舍得宁渺萱走。但是关于生死这件事,他却又无能为力至极。他始终,还是自私的。
“不是。”
这个回答,发自内心,他不希望宁渺萱走,更不希望宁渺萱离开自己的视线半步。
听到这个回答,宁渺萱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意,却依旧佯装愠怒,“那你是什么意思?”
祈羽睿轻笑两声,过去拉住宁渺萱,轻声安抚:“我以为,你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可是,宁渺萱回来了。
其实,宁小姐是走了。
可走到门口,突然就反悔了,她明知道祈羽睿身体不好,这样一走,祈羽睿当是会难受,所以她心软了,就又跑回来了。
在她曾经的观念中,没有示弱这一说,先低头的,总会输的很惨。可如今,以前的那些理念,早已没有半点用。
就比如,宁小姐心中有气,也不过是去摧残了几朵祈羽睿种着的花花草草,然后踹飞了几颗无辜的石子,便再无其他,确定自己的怒气都已经去见鬼了,这才反回来寻祈羽睿。
“本来我打算走的,可后来一想,敌人尚未正面出现,我要是这么一走了之,敌人就可不劳而获住战利品,我方仔细一思考,认为此战利品分外珍贵,必须拿下,上交给我以后的人生,所以,我就回来了。”
祈羽睿眉眼微微弯着,染上了一丝笑意,低声反问。“是么?”
宁渺萱立马啄米似的点着自己的脑袋,认认真真的回答:“可不是?祈羽睿,你瞅瞅,本小姐脸圆可爱,一看就是旺夫相,所以,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你都不许喜欢,我这人记仇,要是你敢喜欢别人,我就这辈子,打光棍!!”
这个威胁,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