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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那认真的模样,也不像是作伪。想不到,这人到了这个年纪,骨子里却还是这样简单纯澈。
陈霂转而又叹,明明是他自己才更愚蠢,偏对他这样的人喜欢个不够。
知道陈霂是故意诓骗自己,而他方才还真的相信了,元南聿脸上不禁有些发烫。
陈霂笑着,将他揽入怀中,这次元南聿并没有挣扎。
“你让这孩子跟你的姓,我便知你将他视作亲儿,我爱重你,自然也会对他好。”
元南聿乃是武将,陈霂虽看似文秀,实际比他还要更高壮些,他屈身与元南聿平视,柔声道:“你信任的,可能会背叛你,而你怀疑抗拒的,可能才是真心要善待你的。世人本就是千般面孔,你这样纯挚的人实难看的清楚。南聿,留在我身边吧!你方才介意我有别人,你可知我作何感想?”
“我很高兴……你介意的事,我会为你解决掉,只要你再给我些许时间,我会让你知道,我到底有多在乎你。”陈霂眼眶微红,难掩激动之色。
陈霂的冷酷狡诈,元南聿从不畏惧,面对那样的陈霂,他会封闭自己的内心,然后再远远逃离。
他最怕的,就是陈霂如现在这般,深情款款的模样。
陈霂用感情,为他织就了一张天罗地网,任凭他拼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从感情的迷津里挣脱出来。
“我听闻醉灵芙当日送去的及时,你二哥已经全都好了。”陈霂的声音听来十分温柔。
“我二哥能有救,……总之还是多亏了你。”
陈霂双目微醺:“你我之间,哪里还需谈这些?元湛你可以随时带走,我已打算将他收为义子,你一个男人,照顾孩子到底不便,还是将他暂时养在宫里的好。”
元南聿略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你总是想走,我知道你担忧的是什么,你是碍于你的身份,碍于你与封野和燕思空的情义。你放心,当今天下大势已定,我与封野就算穷尽一生,终究也只能打个平手。你若是决意留下,我发誓,只要封野不来犯境,我也绝不对他发难,如何?”
陈霂的态度已极为诚恳,为了能将他留下,他身为天子,能退让到这个地步,已经大大出乎元南聿的预料。
他一生行事,总绕不开情义二字。
陈霂眼下的心腹之患已非封野,而是宁王。
若陈霂有朝一日除了宁王这个大患,最先做的,也是革除昭武帝留下的痹政,将他与沈鹤轩筹谋的新政推行下去。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大晟还需内政修明,任贤革新才能焕发生机。也只有如此,才有辖制封野势力扩张的实力,而国家布施新政谈何容易?一晃十数年过去,陈霂精力牵扯其中,何必再与封野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