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六道法旨时,上面便标注了各道只允许最多两人前往,冀本想独自前来,奈何婂整日跟着他,死活要一同过来。左右也不违背法旨,他便将其带了过来。
而这个毅君,老远瞅见他气势磅礴的带了一群人过来,他就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无非是想借着这一群神官,来威慑众人,好确立他天人道在六道中的统领地位。可惜,这如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却敌不过则大人的一根手指头。
看到则的一瞬间,冀亦是有些惊讶的,但更多的却是就应如此的了然。他就说这六道之中,能叫他感到忌惮的还能有几人,这叫则的果然不是六道中人。
看着毅君一口一个应侍,一口一个侍者的叫,冀一点也不想提醒他,眼前这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女子,就是掌控六道命法的主人。他当然不会提醒他,能看到天人道那个虚伪的天帝吃瘪,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
这不,看着毅君到如今还缓不过神瘫坐在地的模样,冀的心情简直好的不能再好了。尤其是方才则大人还说了,那些被打散的神官,死后的因果,都是要算在毅君身上的。
他们上三道的人,人人都有无尽的寿命,更是个个本领通天,这天地间能约束他们的,本就不多。而这因果一说,却是这极少令他们畏惧的存在之一。
因果,非人非物,亦无人能说得清其来由,只是自他们成道以来,上三道中便一直有这样的说法。世界的一切皆有因果,今日你种下了因,他日得的,无论是善缘还是苦果,都要由你自己来承担。
这样的说法自然有人不信,可但凡于是因果循环,肆意妄为之人,到最后,没有一个不得到其应得的恶果。久而久之,这因果一说,便成了上三道之人,最为忌讳的存在。但凡上三道,提及因果无不是避之不及,唯恐沾染己身。
如今这毅君身上一下子多了数十条人命的因果,虽说这些个因果也要不了他的命,但就单是这苦果,都够他烦上一阵子了。
“哟,这么热闹!我兄弟可是来迟了?”湖面的方向突然传来一人爽朗的声音,接着,两道通身雪白的身影,自外面走了进来。
毅君的面色微僵,来人这是生怕瞧不见他的笑话不成,还觉得自己来迟了。奈何他此时两腿仍有些发软,实在无力站起身来,只能尽量使自己坐的正常些,看起来不要那么狼狈。
来人是妖精道现任妖君,岑白与岑雪两兄弟。妖精道是上三道中,唯一存在两君同治的一道,只因其中绝大多数妖族,都是一胎多胞,兄弟间修为差别不大的,多数配合起来更为默契,也乐于与对方有福同享。
二人进来,其实也没看清里头到底是何情形,只是看着坐了一群人,随口招呼了这么一声。如今瞧着地上坐着的天帝,与安然坐在一个陌生女子身边儿的冀君二人,脑海中不由闪过疑惑。
毅君与冀君他们自是认得的,更是知道这二人素来水火不容,可平日里二人相对,顶多也就是针锋相对,还从来没有真的动过手的。更别说毅君这会儿的模样,虽说掩藏得好,但兄弟二人还是看出了他面向冀君的方向时,那种发自心底的恐惧。
天帝会怕修罗神君?这说出去,怕是上三道中无人能信的。天帝素来视冀君为天人道天族的叛徒,认为其本就该是自己的手下,哪有一方帝君,会怕自己的手下的说法。
那么他怕的不是冀君,便只剩下……冀君身旁的女子了?兄弟二人相视一眼,若细看之下,冀君与那女子还不是并排而坐的,那女子的位置,分明是在上于冀君半步的地方,这样的布位,在上三道,往往是讲,这女子的地位,比冀君还要高!
这世间,能比修罗道的神君地位更高的,还有谁?答案自然是,降下法旨昭他们前来的——六道法则。
兄弟二人面色微变,顾不上去看地上坐着的毅君,疾步上前冲着光施礼道:“大人庇佑,在下妖精道岑白(岑雪),见过法则大人。”
光皱眉,岑白岑雪?这名字,怎么这般耳熟……
“我名则,你们叫我则大人便是!”光随手唤了他们起来,姿态颇为漫不经心。
则说了,要在六道之人面前,维护她的威信,光既是承诺了帮她,自然也会将自己刚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上。何况这群人的身份本就在她之下,她就是不与他们客气也没人敢有意见。
唔,除了仍坐在地上的这个。光目光冷凝的看了一眼胆怯的坐在地上,心思却仍阴恶的转着的毅君,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毅君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疏的抬头,便瞧见了光森冷的目光。一种被厄运缠上了的不好感觉,让他瞬间意识到,他方才的心思,已经全部被这女子看得清楚了。
毅君忙挣扎着爬起来,毕恭毕敬的爬到光面前:“方才是小子失礼,冲撞了大人,还望大人赎罪,小子必当以此为戒,日后定当勤恳做人,以图做好六道的表率。”
光心底冷哼,到如今还在耍花样:“做六道的表率,却是我寡闻了,冀君,你来告诉我,这六道之首,何时成了天人道了?”
冀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一下笑开了,这回是真的大笑:“则大人说笑了,我们六道中人,素来是各自为政的,何来以天人道为首的说法。怕是天帝方才被吓得太狠,一时之间没回过神儿,在做梦呢!”
光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果然像这种打压他人的事,还是要交给他们的死对头,才能做的漂亮。天帝一心想统御六道,却不想上三道中无一人服他,而冀君更是直言,其被吓傻了,在做白日梦。
一语三观,一下子打的毅君面色铁青,瞪着冀君的神情,恨不得撕了他。
偏偏冀君像是无所查一般,依旧自顾自的朗声大笑着,时不时嘲讽的看一眼毅君,那神色却分明是在说他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