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长里传召景誉到御书房见他。
七喜亲自跑了一趟,引着景誉入殿来,凌长里示意他免礼后,开门见山的直切正题。
“坐吧,今日找你来是有件事情要你去做。皇兄身体不好,这几次病发已然是瞒得密实,但宫里人多口杂,消息走漏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昨夜,暗哨来回禀,这几日各藩王似有异动。本王思虑了一宿,早晨又与皇帝商议后决定,为避免朝野动荡引发危险,除了暗哨增派人手外,再由你在军中挑选一队精兵组成勤王军,一来可近身保护皇帝和皇子的安全,二来,”
凌长里顿了一下,看着景誉认真道:“二来你是本王和皇帝最信任的人,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做再适合不过了。”
见景誉神色一动,凌长里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你先前已特向本王请辞,只是如今情况危急,朝中可用的人除了元帅便是你,皇都的安防工作重要,元帅已无暇□□,这才是想到了你。”
景誉思忖片刻,直言道:“此番组成勤王军也不是两三日便能完成的事,末将无心攀爬功名爵位,一心只想解甲归田,还请王爷告知一个期限,末将几时能走。”
凌长里一听,人不但焦虑起来,心火还被燃气,又烧得极旺。
他压着火道:“想来我这个王爷到底人微言轻,竟无福无德留不住人在身边。你是这样,云之贤也是这样,你们当真以为本王想坐在这个位置上吗,你们以为我不想做个清闲王爷到处游山玩水吗?你们只想到自己不愿意便百般推辞,我来问你,若他日良境落入乱臣贼子手中,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你们所想要的太平、清闲、与世无争的日子还会有吗?”
七喜在门外听到好说话的王爷怎么动大气了,遂赶紧推门进来查看,才刚探了半个头进来,却听凌长里一拍桌子,怒道:“本王说无召不得入内,你也当本王的话是耳边风吗?滚出去。”
受惊的七喜赶紧又把门关上了。
连七喜都挨骂了,眼看凌长里是真真生气了,景誉立马起身跪下请罪。
“末将失言,还请王爷勿要动气。”
“气都气了,眼下还说什么不要动气。”
凌长里别开脸缓了缓怒气,又恳切道:“不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愿强人所难。就当我替整个良境请求你,留下来吧。我应承你,待勤王军上了轨道便让言沉替你,到时你就守约去吧。”
“末将领命”,景誉恭敬作揖,又补了一句:“多谢王爷。”
顿了一会儿,凌长里问:“她,最近如何?”
这个她,自然是云之贤。
景誉回道:“与之前一样,知足安宁。”
“那就好。之前我也嘱咐了知谨和知行,朝中的事情都不要同她说半句,免得她担忧挂心。”
景誉眼神一晃,又浅笑道:“也是,末将也不会和她提起的,王爷放心。”
“嗯。你先下去着手准备吧,我让言沉和纪春给你做副手,记得你有面白修罗的面具,之后勤王军的行头便是这个,名字我已想好了,就叫‘玉罗刹’。”
“是。”景誉领命出门去。
景誉走了好一阵,殿外的侍卫也换了班。
七喜躲在门旁向里张望,仔细地打探着凌长里的脸色,准备见好时机才行事。
凌长里余光瞥见在门外缩头又探头、像闹着玩儿似的七喜,冷声道:“七喜小爷,如今你愈发会当差了,这茶都凉了许久,你是预备让本王喝冷茶么?”
七喜嘿嘿嘿嘿挠着头走进来,回道:“王爷息怒,小的这就给您添热水去。”
“嗯,我也饿了,顺道带些点心回来。”
“好嘞!”
宫中闹腾得厉害,就连刻意瞒住、每日关在家里养花绣花抄经练字的云之贤都听说一二,只是事不关己,没有理由操心费神。
云知谨带来景誉推迟出发的消息,云之贤也未做表情动作,依旧边默念经文边抄录在纸上,认真恭敬地端坐着,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