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穗失神地瘫坐在地上,十指掐入掌心,谋算落空,她彻底恨上卿云。
都是她!是她害得我落此下场,若不是她,我早就成为皇后了!
贱人,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她猛地抬头,直刺向卿云从始至终淡然的身影,在心底暗暗发誓,要让卿云付出惨重的代价。
王胥被罢黜官职,也保住了沈穗的性命,他虽然松了口气,但心底还是对皇帝的旨意不满。
他能端坐龙椅,靠的不就是琅琊王氏与国舅抗衡吗?可今日,皇帝居然为了一个女人,问罪于他。
司马氏,当真是皇位坐得太安稳了。
王胥垂首而立,衣袖下的拳头松了又紧。
司马暄自然知道,王胥身为九卿之一,又是丞相的独子,一旦被罢官免职,必定大大削减了琅琊王氏的权势,这样虽巩固了皇权,但还有个国舅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如此看来,“智囊”所出的计策是最稳妥之法,于是,司马暄看向置身事外许久的王懔。
“王懔听旨——”
“臣在。”王懔不徐不缓地上前,拱手一拜。
“此番你救驾有功,朕封你为司隶校尉,统率皇城禁军,与九卿同列!”
卿云立即懂了,这是皇帝的制衡之术:朝中倒下一个王胥,又立起来一个王懔,皇帝还命他统领皇城禁军,看来是要借王懔的手来分国舅的兵权
好一招“二虎竞食”之计。
王懔此番能得势并不奇怪,他双手抱拳,官袍摆动间有遮天之势,向皇帝拜道:“臣王懔,领旨谢恩。”
今日之事大有利于王懔,他微微侧目,狼环鹰顾,晦暗的眸光落到卿云身上。
她倒真是他的福星了
司马暄微微颔首,下令道:“今日论罪就到这里,至于卿云姑娘,你救驾有功,朕择日再行封赏。来人,将王胥与沈氏女押送回丞相府。”
禁军立即上前,将王胥和沈穗都押了出去。
沈穗满目哀怜之态,凝着皇帝,还想以美色动之,司马暄却满眼嫌恶地避开。
他之前看中此女,无非是以为她是救了他的人。
王胥被两名禁军押着,步履踉跄地走出内殿,眼神如死灰般黯淡,却在经过卿云时,猛地迸发出一股滔天的恨意。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恨恨地瞪了她一眼,卿云无所畏惧地与王胥对视:以权压人,有眼无珠的蠢蠹,她是真不想承认自己是王胥的表妹
王胥和沈穗被带离后,殿内静默下来,直到司马暄发话:“爱卿,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单独问此女。”
王懔拱手,敛下眉眼:“是,臣告退。”
他退出殿内时,步伐不自觉地放缓,深深地看了卿云一眼。
司马暄望着殿内仅留下的卿云,目光柔和,他靠近她身边,温和道:“姑娘快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