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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元驹刚反应过来似的:“啊……是,你那边忙完了?”
“刚忙完。”沈题一边将外衣脱了扔在火盆里烧掉,一边走进屋洗手:“死伤惨重,太平间要放不下了,明天你得给我派人手过去帮忙掩埋尸体。”
冯元驹一怔:“尸体不应该火化后交给家属吗?”
沈题擦手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然后疲倦的回头笑了笑:“眼球病情的传染性太强了,村子里的人,都是一家一家死的。”
“他们没有家属了。”
冯元驹咳嗽了一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求助性的望向成纱。
成纱心领神会,开口温声道:“小沈,你最近要不要休个假?”
沈题甩干手上最后一颗水珠,心平气和的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调整一下心情,多照顾一下家里的老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就和同事们讲。”成纱很关切的对她道。
沈题笑了笑:“成副,你们是不是知道我家里的事了?”
屋内众人缄默不语,一个赛一个的安静,只有冯元驹低声劝道:“节哀,如果实在不行,可以先回去休息。”
“我母亲原本就有心脏病,老人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不怪顾先生的,再说我没有可以照料的老人了,一个月前父亲就喝了百草枯随她去了。”沈题安静的立在屋子里,神情看不出太多伤感,嘴唇因为过分疲惫而苍白,半抿着的时候,有些麻木的意味。
屋里一片寂静,隔了很长时间,角落里的小季发出了一声很小的抽泣声。
沈题很平静的转过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工作。”
她转身掀开帘子走了。
蓝璇正好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她环顾四周,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凝重的气氛,于是就悄无声息的在安迪身侧坐下了。
冯元驹看着有点精神恍惚,他抬手抵了一下额头,对蓝璇道:“你待会儿来一下我房间,有事找你。”
蓝璇神情尴尬:“朋友,这是不是有点不方便……”
“两分钟。”冯元驹不容置疑的命令道。
于是众人纷纷散去,抬回来的死尸躺在,成纱和安迪在地上铺床等蓝璇回来。
蓝璇倒是不怕冯元驹,反正他们俩性别不一样,性向大概率也不一样,托傅云的面子当年在一中跳楼的案子里保过她,对蓝璇来说,冯元驹勉强算个靠谱且别扭的长辈。
“怎么了?”她回头看了看紧闭的门窗,一脸疑虑道:“神神秘秘的。”
冯元驹开门见山:“顾祺的父亲,是这个村子的投资人,两个月前已经遇难,我们怀疑村子现在的疫情,跟他有关。”
蓝璇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是我想的那个顾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