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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臂抹一把眼泪,昆妲哽咽着哀求,“等等小水吧,她很快就回来了,她去拿我们的毕业照片了。”
“你没告诉她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昆姝目露绝望,“你们还要保护她、惯着她到什么时候,你们能护她一辈子吗?”
她嘶吼出声:“你知不知道昆志鹏在外面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他犯了多少罪,如今树倒猢狲散,有多少人在暗处盯着我们,要拿我们来泄愤?你要死现在大可以走出门让车撞死,你别连累我们!”
风止,房间死一般沉寂。
昆妲无声留着泪,赵鸣雁想上前抱抱她、哄哄她。
察觉到她举动,昆姝展臂拦住她。
“赵姨,这事你就别管了。”昆姝替白芙裳谢谢她,“感激你多年来对我们家的帮助,真诚感激你,但你真没必要为我们冒险。你不为自己想,也为小水想想,她成绩应该还不错吧,就要上大学了,你别害了她。”
外面好大的太阳,快把路都晒化了,房间里却那么冷。
昆妲坐在地上,赵鸣雁站在门边看着她哭红的脸,用目光乞求她,你帮帮我呀,帮帮赵姨。
昆妲垂下脑袋。
“钥匙你留着吧,等你搬了家,这房子里有什么看得上都搬走,省得花钱买……只是住不了多久了,房子法院肯定要拿去拍卖的,早走晚走,大家都得走。”
白芙裳转身离去,“我收拾东西了。”
好啊,她们就这么绝情,连一个拥抱都不接受。
“行。”
赵鸣雁下楼,她听见昆妲再次哭叫起来,却再也没有任何立场去帮她,去救她。
“姨姨!姨姨!”昆妲在身后哀戚呼唤。
赵鸣雁大步逃了,她跑出别墅,出门时崴了脚,鹅卵石小径上高一步低一步。
回到保姆房,她翻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只蛇皮袋,柜子里的衣裳连衣架都来不及取,一股脑就往袋里塞。
过了这么多年,赵鸣雁再次被自己的冷静和果决震惊,她原来早有被扫地出门的打算,给白芙裳寻找新的避难所时,也没忘了自己,跟孩子的新家一个月前就布置好。
昆妲尖锐的哭喊声从花园里传来,赵鸣雁躲在小房间里,一秒、两秒、三秒……
她忽地起身,大步朝外跑去,脚踝剧痛,却全都顾不得,她冲出铁门,站到马路上。
只有盛夏时节的凤凰花,血一样开了漫天。
——
现在江饮回来了,向她讨一个交待,这满屋子被强盗洗劫过的惨状是怎么回事?她的妃妃和小白阿姨呢?
赵鸣雁没想瞒着她,就像昆姝说的,“能护她一辈子吗”。
客观陈述,实事求是,不夹带一丝个人感情,赵鸣雁两三句话讲明事情经过——昆姝回来了,她们收拾起东西走了,这里不安全。
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