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依旧恍若未觉般,在疼痛加剧的那一瞬间,任由着剑刃深入,血水源源不断的向外涌去。
范卿洲攥着吞云剑柄的手紧了紧,济州城内的琐事叫他再难分心同余不霁牵扯纠葛些情感问题。
“范卿洲!!!”
余不霁猛的将原本已经快要抽离的吞云扯住,整个手因死死攥住吞云而鲜血淋漓。
“他究竟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叫你为他送过一次命,还心甘情愿重蹈覆辙!!!”
几日前,济州,探灵殿内。
“小师叔呢?”沐栀青眉头紧锁,近乎将周遭寻了个遍,最后心绪不宁的看向身侧同样紧绷的范鸢。
“朝明仙尊…小师叔他…”沐栀青目光一顿,视线终于落到了有些狼狈的徐万臻身上——
“…曲南徵?”他不可置信的凑上前,指尖微缩,只是没等彻底看清被徐万臻护在怀里,却依旧一动不动的人时,徐万臻便撑起了身子。
眼神里难得浮现出一丝倦意。
“范卿洲被你徒弟一并带走了。”徐万臻利落的交代了范鸢想问的话,随后将佩剑唤回,双手将曲南徵抱在怀中,曲南徵随着他的动作将头靠在他的颈间。
唇角的血迹蹭到了徐万臻的前襟上,但徐万臻只是垂眸,又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
“余不霁?”范鸢其实已经察觉到这阵熟悉的灵力是来自何人,只是他依旧有些不愿相信,自己亲自教导的徒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他以为余不霁叛离,兴许是有什么苦衷,可这次呢?又有什么苦衷,需要他如此兴师动众。
如此的…不留余地。
徐万臻淡淡应了一声,踏入寝殿前,他又朝范鸢道:“若寻到他,我会让他血债血偿。”
范鸢没应声,沐栀青此刻有些不知所措。
按道理说,沐栀青是余不霁的徒弟,余不霁如此行事,他也该为余不霁所做之事做出些偿还,毕竟拜过师,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偏偏余不霁叛离了师门,而他又因为没来得及彻底完成拜师礼,算不上余不霁的直系弟子,所以他除了跟在范卿洲身边就是跟在范鸢身边。
故而,他对余不霁的感情也没多深厚,甚至对于他这个传闻中的师尊很是陌生。
只是听到余不霁做过如此之多的…恶事,他还是下意识的想,会不会是他们冤枉了余不霁。
但这阵微妙的情绪又会在这个想法冒出来时被眼前所景打消个彻底。
沐栀青眸光微动,最终也只是无声垂下眼。
…余不霁早在檀贺宫时便已叛逃,如今做出什么,也都是情理之中,算不得意外。
沐栀青把自己这阵微妙的情绪归咎于师尊这个称呼于他而言很是亲昵,所以他才会觉着余不霁是个好人。
毕竟人心总是会偏向于自己而言亲昵的人。
范鸢带来的弟子不多,但来的也基本是些翘楚,故而弟子们不需要范鸢多言,便主动帮他们将探灵殿内的一片残局收拾了个大概。
常穆隐似乎是将多年以来的气都发泄了一通,故而此刻心情舒畅,即便是狼狈的躺在血泊中也不怎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