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唐端慎这么逼债,也实在是让人不爽呢。
武梁寻思着,坏坏的笑。
他着急是吧,那干脆让他再急急好了。
还有其他债主们,大家一起来急急好了。
武梁回信,否定了金掌柜先拿他手里银子还一部分的想法,让他一点不要还。并且还让金掌柜去找家钱庄,就说她曾借银七万两未还,让钱庄也派人去酒楼闹腾着追讨欠款去……
金掌柜接到信儿傻眼,心说那是主子给的钱啊,哪来的钱庄啊?再说这么自黑的事儿,图什么呢?
于是去找大债主程侯爷拿主意。
程向腾也不明白为何,不过武梁既然那么说,肯定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他就让金掌柜去照办就是。
金掌柜于是找了钱庄熟人,请吃请喝的让人上门当债主。
——等钱庄派人上门也这么一闹腾,其他债主们纷纷都惊了。唐端慎听到消息当时就蹦起来了,即刻就想封了酒楼算他的,因为他先来要帐的嘛,钱庄来得晚啊,先来后到不能乱抢啊。
其他债主别说张展仪这种了,连邓夫人甚至唐端谨那些沉得住气的,也都有些懵圈:竟然欠这么多外债?!天哪她怎么做到的?钱庄的银子肯定是程侯爷帮她担保了吧,那程侯爷会不会替她还呢?
否则这酒楼根本资不抵债呀。那自己的银子怎么办,打水漂了吗?
难道是真的卷银潜逃了?
她还真敢?!
急怒惊疑,各怀心思。
金掌柜对再次上门的唐端慎说,别急别急,咱们东家说了,她在真定府开了家店,在石栏郡开了家店,在哪哪哪开了家店……这么多家店子做抵呢,你唐少爷和钱庄的银子还是有着落的。
但是谁傻呀,京城这么方便的位置,成兮酒楼这么好的生意,如果真要拿店抵,自然要成兮呀。谁愿意收个帐跑个百十千八里的,何况那些新开的店,谁知有没有生意呢。
但是,也不用急。金掌柜说,我们东家已经启程,到京也就半个月左右的事儿,大家安下心等等吧。
不等也没办法呀。唐端慎拿的是借据,理论上他就应该等着收钱。而钱庄表示他们拿的才是酒楼抵押契书,谁敢对酒楼动手就跟谁撕逼。啊呀何必呢,左右不过几天,且等武梁给说法吧。
···
京城外官道上,车队走得挺快。眼看就到京了,要回家了,连套车的马都多了几分兴奋似的。
马车里,武梁靠着软垫眯着眼睛昏昏欲睡,连马车何时停下都不知道,忽然就觉一阵轻风吹进来,一片阴影罩过来,有人掀帘而入。
她打个呵欠睁开眼,怔怔地看着杵在面前的某张脸。
程向腾细细打量这许久没见的小女人,手在她肩头捏了捏,“果然又瘦了,”他道。这在外跑来跑去的一点儿膘没养起来啊。
本来还想说点儿什么,结果一看她睡得脸色酡红,眼睛水汪汪迷蒙蒙地瞅着他,象个茫然无辜的大白兔似的。一时话头梗住,心下荡漾,手下用力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嘴巴跟着就凑了上来。
雄性的气味瞬间包裹了她,武梁被亲得越发晕晕乎乎,她身子发软脑袋发晕,只待胸闷气短一口上不来才知道推拒挣扎。
程向腾松开她,武梁脑子也还是懵的,好一会儿才觉出舌头有些发麻来。
马蹄声得得地响着,这还在路上呢。
尤其其他人都寂静无声,让武梁更觉得窘。她可记得她在车上迷瞪着前,还听到他们热热闹闹讨论着到家后要做的事儿呢。
她一时又羞又恼,想着外面人多又没敢出声骂人,只拿眼睛瞪着程向腾。
程向腾看着她一边儿急喘还一边拿白眼凶巴巴翻他的傻模样,心下好笑,忽地又将人一把扯进怀里,开始一下一下温柔地轻啄。
武梁试图推开他,男人臂膀却钢铁似的,让她左右挣扎不开,一急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除却路上的行人,武梁身边带着的人就不少,他就这么肆无忌惮起来?
——这离城还有二十里吧?这么招摇风骚的迎出来,怕人不知道他们有不正常关系咋的?唐端慎好好的就忽然蹿到成兮闹事儿,只怕少不了是他的功劳。
程向腾吃痛,抹着嘴离远了些,看着她被亲得水润润的唇低低就笑开了,刚才亲她,明明就有回应嘛,明明也喜欢嘛,还装什么凶。
下一刻他自己却又凶狠起来,压着嗓子咬牙切齿样,“你这女人,还趁府里有事就敢偷偷逃跑?还敢跟别人假装订亲?信不信我现在马上就办了你?”
虽然他声音不高,却也不知道外面听不听得到动静,这小小马车窗板能多隔音不成。武梁心里紧张,也气得没法,怒道:“你到底是想怎样?我早说过,欠你的情我会还你的命,我救你时没犹豫吧?你是嫌我没死咋的!”
这话说得狠,程向腾见人真要恼了,他便又软了,嘻皮笑脸哄她,“我不要你的命,你就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