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部署完任务,赵执想了想朝中有谁能商议拓跋虎文这件事,想到礼部尚书祖亮、禁军统领薛亢等人,最终都在心里否决了。如今是他想自己做些事,却苦于没有人手。
这件事让他苦思到晚间,回到青溪宅,正沉思间,陈伯从鸽房回来,送来北地的信。
赵执拆开信,照常半月一次汇报元骥和两位掌柜在洱河秘密筹粮的事。信写在白麻纸上,落款是元骥,可赵执拿在灯下一番,却才注意到连同前几封信,这字迹并不像是他熟悉的元骥的字迹。
又重新看了一番,赵执突然觉得大为意外。这整齐平直的小字,竟很像是上次李秾回复他的那封短信中的字。
突然注意到这一点,赵执从桌案后的匣子中找出之前李秾的那封回信,仔细一对比,心里蓦地一惊,当真是李秾的字迹!李秾幼时识字,但字确是来了建康城中才练的,这有些过度平直的笔画就是李秾的风格。
赵执快速把几封信拿出来,摆在灯下细看,真是李秾!
李秾怎么会跟着元骥去了北地?赵执站起身来,在书房中焦躁地踱步,怎么会是李秾替元骥给他写的这几封信?字是李秾的字,话却又是元骥的话。
心思凌乱地踱了半天步,他冲外间吩咐道:“陈伯,备马。”
陈伯把马牵出马厩,眼看天色已晚,可郎主还是快速出了门,背影匆忙好像忙着去找什么人一般。
“慕氏”商号在城中的两家商铺,赵执自从关闭商号回到城中就没有亲自去看过,全部交给元骥去打理,甚至更名他都没有亲管。他还没驰马到云影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难言的猜测。
云影坊已经打烊了。赵执下马,看到张掌柜正在指挥伙计在临街门面下钥。
张掌柜从没有见过赵执,自被雇佣以来和他打交道的都是元骥。他只知道东家姓“慕”,是个长年在外的神秘人物。看到赵执,便上前问道:“敝店已经打烊,尊驾这是?”
街面上还有来往的行人,赵执说:“张掌柜,借一步说话。”说完自己率先从还留没关的独扇门中进了店内。
“这……”张掌柜急忙跟进去。
赵执不等他说话,从腰间掏出一块铜雕。“我是慕右之,有些事要问你。”
张掌柜大惊,接过那精致的铜雕一看,这是此前慕氏在用的商号标志,做不得假。急忙躬身行拜礼:“见过东家,东家万福。”
“嗯,你起身。我问你,怎么不是你跟元骥去北地?”
张掌柜心中一惊,以为这是东家不满自己推脱任务,问罪来了,慌忙又躬下身去。
“东家明鉴,小人得东家和元主事看重,恩遇甚厚,怎敢不事事尽心竭力。只是元主事说要北上前,正值小人的内人怀胎生产。小人没有妾室,只有这一个夫人,实在放心不下她,便恳求元主事,让我留下。还请东家体谅,我……”
赵执环顾店中的陈设,问道:“既是你夫人生产,那是谁替你去了北地?”
张掌柜回答:“是店中的账房。东家明鉴,此人头脑聪慧,有见识,做事干脆利索,能力在我之上。小人并非推卸任务,但他跟元主事去,办事绝对不会比小人差。”张掌柜心里想着东家在意的是事情能不能办好,便急忙补充了这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