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承认自己跟顾言没任何兄弟之情和恋爱脑之间,顾念不得不选择了后者,“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让他拿去发展凉州,而且你也知道的,我看不太懂地图,不知道里面的矿脉还有安番军那边的。”
“你们,真的……”
顾言顿了顿,棱角分明的脸上现出为难之色,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
“嗯。就是阿兄想的那样。”死就死吧,反正现在他身上有伤,顾言也不能动手。
顾言叹了口气,沉默良久,而后轻轻把手搭在顾念的后颈上,神色认真的道,“你记住,他要是敢欺负你,就立刻告诉阿兄。阿兄一定替你讨回公道,别人怕他姓年的,我可不怕。”
感觉到顾言的郑重,顾念不禁心头微热,虽然从小打到大,恨铁不成钢,但是在顾言心里,其实还是很疼这个弟弟的吧?
等一下,顾念猛地想起顾言这次带回来救援的,是安番军的左翼军,书里那支跟年深缠斗许久,咬住他不放的安番军,也是左翼军!
这么说来,拦住年深的就是顾言?毕竟在原书里,顾念是被年深杀死在大理寺的。
“阿兄,谢谢。”顾念恍然领悟,顾言刚才说会帮他讨回公道,是真的会做到不死不休的那种。
他深吸口气,张开手臂紧紧抱住了顾言。从今天开始,他也会努力把顾言当作自己的亲哥哥看待的。
顾言的身体僵了僵,而后又放松下来,窘迫地嘟囔了句,“都多大了,还跟阿兄撒娇。”
“多大也是你阿弟啊!”顾念理直气壮。再说了,他都还没加冠呢,跟家人撒个娇怎么了?
“阿兄,我想去平洲,你能送我过去吗?”既然跟顾言坦白了与年深的关系,顾念索性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想到了年深之前提过的,从安番军那边绕路赶去平洲的做法,虽然会远一些,但路上能安全许多。
“不行。”顾言断然回绝。
顾念:…………
说好的兄友弟恭呢?
“你知道这个季节横穿草原有多辛苦要走多久么?再说了,你现在去平洲能做什么?你长这么大,连北风都没吹过几回,去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撑不住。除了给年深分心添乱,还能做什么?”
顾念咬了咬嘴唇,沉默不语。
“我现在带你去,既是害你,也是害他。”见他还不死心,顾言只得又劝他,“你如果真想帮他,不如先安心的养好身体。阿兄答应你,等你好了,时机合适,一定亲自送你过去。”
“说话算话?”顾念抬眼看向顾言。
“说话算话。”顾言认真点了点头。
顾念也不得不承认,顾言说的有道理。他手术后会断断续续的发烧这么长时间,明显就是出现了术后感染的症状。如果他不把身体调理好就胡乱行动,确实容易出问题。
“那阿兄你好好休息。”顾念站起身,准备回房。
顾言也起身,将他送到门口。
“对了,”顾念打开门正要走,顾言却突然开口。
顾念疑惑地回过头,顾言伸手勾住他的后颈,拇指轻轻揉了揉他的颈侧,“一直忘了跟你说,长安一战,干得漂亮!”
顾念愣了下,而后朝顾言灿烂一笑,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顾言第一次夸“顾念”。
十二月初,顾念他们才在萧瑟的北风中赶到凉州城。顾言见了顾夫人一面,便匆匆离开了。
叶九思买下的那条街,宅院早就翻整完毕,先到一步的顾夫人已经带着顾忠和春梅搬了进去,墨紫和薛综为了避人耳目,一直等到墨青他们到达,才悄悄一起跟着搬进去。
除了年深的宅院,这条街另外的三户立刻热闹了不少。
顾夫人听说顾念来之前受了重伤,吓了一跳,秦染再三保证之后,才放下心来。
听说顾念到了,得到他的消息先一步逃离长安的何鞍书和孙昭纷纷登门拜访,送过来不少温补身体的药品。
两人俱都已经买下了新的宅院,打算暂时在凉州城避避风头。
顾念对着何鞍书那张剃到大胡子的脸,觉得分外陌生,不过不得不说,看起来至少年轻了七八岁。
何鞍书解释说,他刚接手家里生意的时候年纪太小,为避免做生意的时候被人看轻,才特意蓄起胡须装老成。现在暂时不怎么做生意,就把胡子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