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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英看出她眼中的失意:“你祖母临终时,曾赠言于我,我至今犹记得,她说:宁自随心枉活,莫作他人玩意…我每每犹豫不决时,这句话便会给我指引。所以我并不同意你的话,如果花开花落终有时,只要盛放过,短命一场、枉活一场,又如何呢?”
宝莲:“这是我祖母给你的临终赠言么?”
拓跋英惭愧地点点头。
宝莲:“看来,祖母并不怪你。”
拓跋英沉默。
宝莲:“我真的很羡慕你…你见到我祖母最后一面,你心爱之人愿为你舍命,你与她可以只做一世好友。”
拓跋英不觉自得,只觉得她一字一句如鞭似挞,既心疼,愧疚:“你放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来,便任由你处置!我绝不会叫他替我代罪…而且我走之后,自有更好的女子替我陪伴他余生。”
宝莲看着拓跋英,笑道:“这也是我的答案。”
拓跋英:“什么?”
宝莲却已轻轻略过:“拓跋英,我去过断龙谷…我什么都知道了…我祖母早已抱死志,是因为你,她才没有落入沙月王手里,得以保全死后体面,她未曾怪过你,我又何必难为你?你未免有些小瞧我了。”
拓跋英:“那摧心丸是我。。。”
宝莲叹道:“没有摧心丸,我祖母也会自绝,她是绝不会让自己在疯傻间不小心说出来那秘密的。。。你若还不肯放过自己,便随我去祖母坟前磕个头吧。”
拓跋英动容,失声哭起来。
宝莲念及祖母,也眼含泪花。
良久,二人走出禅房。
听闻宝莲要去敬香,彦卿与拓跋英亦要同往,为宝莲祖母添供。
礼敬结束,三人下山,行至山门附近的莲花池,宝莲停步,转身询问拓跋英:“此事之后,你二人打算何去?”
拓跋英:“昨夜听闻京北夏宫突然坍塌,段太后以迁都为由,竟指使方同顺,将皇帝与丞相一众要臣从地道偷偷送去沙月王宫。我担心云隐有难,打算早早回去帮助我父王修缮边防兵事。”
宝莲听闻,心中一紧:“昨夜竟发生这等大事?他回来却未与我提半个字…”
不远处的山门之外,冬秀押着几个婆子正往此处瞧来。
宝莲瞬间变脸,故意大声呵斥道:“拓跋英!不要以为你率兵杀了庞显,立了大功,便能抵消杀害我祖母的罪孽!我如今碍着身份,不能取你性命,但绝不能轻易放过你!我祖母一生信佛敬佛,你若真有心赎罪,此刻就跳进这冰池,将池中央那佛祖石像从头到脚的冻裂缝隙统统修补一遍!”
拓跋英有些诧异:“不去你祖母坟前叩头了么?”
宝莲:“你这杀人凶手,还有何脸面去拜祭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