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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的不忍心,她掀掉了他的帽子,故伎重施,揪住了他的头发,这一回,好在他的头发也长了些,她稍稍使力,便能将他薅住。
虽然力道越来越大,但速度是缓和的,封云不依不舍松开唇齿,将就着她的力道朝后抽离,没有一丝生气,反倒玩味似地微微眯着眼,瞧着她松口后气喘吁吁的样子。
“还没回雾原。。。你不能。。。”说出这话时,如玉觉得羞耻,她搞不懂自己为何突然要哄着他,同样是拒绝,她以前可是要跟他硬桥硬马的打上一架的!
封云的嘴角始终漾着不易察觉的一丝笑意:“是你先说想要我的胡子。。。”
如玉手中猛然向下一揪:“够了!”
“呃。。。”这一下够劲,封云向后晃了一下,松开了手放了她,也老实了些。
两人乍一分开,各自整理过后,顿觉此间尴尬无比。
“那个。。。你刚才说宗珍的阿娘看出了你的女子身份?诶。。。此事你不必担心,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外面的人是瞎了眼才将你看成男人,你只不过外面穿着男装,里面哪里像个男人。。。”封云先开了口,一本正经,但又胡言乱语。
什么里面外面,他知道什么里面!
如玉急忙叫停:“宗珍的阿娘已不见了两日,我正担心她!”
封云想了想:“失踪了也好,免得到处说去,她知道的太多,倒会坏事。”
如玉摇摇头:“我总觉得她藏着什么秘密,这秘密定与雾原军有关,甚至。。。与封府,与老夫人有关。”
听如玉说了有关宗珍娘逃离达尔孜营部的经过,以及升平结的巧合,联想到先前她凭着自己腰间的蹀躞就断出了自己封家军的身份,封云隐约觉得此事非比寻常。
如玉问道:“按宗珍的年纪推算,她阿娘若与老夫人有过交集,大约也是二十年前了吧。那时月红还未进府,老夫人身边可有亲近的姐妹?”
宗珍改观
封云认真回想:“两个姨母都已过世,舅母们为了避祸,都不愿与我们封家交往,更不谈亲近了。母亲曾随太史令习得天文地理戡辨之能,有助战事部署,便常随父亲在外征战,军中劳苦,哪有机会交往什么姐妹?”
如玉自然懂得军中情形,慨叹道:“老夫人慧极早伤,可惜一身戡辨之术未能留下传人。”
封云小声道:“你。。。也该随我叫声母亲了。”
如玉想了想,改口道:“母亲家世也算源远,成亲前难道没有些手帕之交,又或者没带陪嫁丫鬟么?”
封云摇摇头:“母亲成亲时,家中已落魄,否则怎会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武将?当时嫁给雾原军的女人,大多都要做好守寡的准备,毕竟战事太频繁了。。。说起来,我倒想起父亲曾说过,自我出生之后,母亲曾将我送回封府祖母身边照养,祖母年迈,力不从心,大多是祖母身边两个大丫鬟照顾我。后来祖母过世,母亲曾劝父亲纳她二人为偏房,也好让她二人常留封府,但父亲自认顾不得家中,难免要让她二人守活寡,并未同意。后来母亲将她二人身契赎回,又打点了许多嫁妆风光送嫁,其中一位便是老胡的长嫂,但前年也已过世。。。”
如玉:“难怪老胡受得了你这阎王一般的脾气,想来是母亲给了丰厚嫁妆和底气,令新妇做得胡家长嫂,当得胡家内务,老胡才承了家中长嫂的引荐,接着入封府,继续照应你这小公子。”
封云有些委屈:“你说这话可没良心。。。我从未苛待老胡啊。再说,老胡他撵也撵不走啊。。。看着好像他怕我似的,哪回他不是偏帮着你,一起来对付我?”
如玉回想了下,自入府,老胡就护着自己,没少替自己圆谎,包藏自己闯下的大祸小祸,嘴里虽总念叨着劝她别惹少主,但实际上她闯出了事,老胡又总能兜着,毕竟老胡只要一苦瓜着脸,封云就发不出脾气来。。。想来倒好笑,自己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都是老胡拿捏封云的本事呢?
“你在那笑什么啊?”封云越发觉得冤枉。
如玉哄道:“突然想到老胡的苦瓜脸嘛。。。诶?说回来,那另一位嫁去了哪里?”
封云摇摇头:“不记得了,恐怕要回去问问父亲,或者向老胡打听了。”
门外此时传来敲门声,是宝莲挽着宗珍而来。
“隋大哥!我正要找你,珍姐姐同我说,你借着雪灵芝的事要逼她嫁给你?她不能嫁,你就要讹她一笔嫁妆!难怪你放着我和云哥不管,就为了赚钱去?你如今这样,可对得起你夫人!”宝莲上前,将封云从如玉身旁挤走。
好不容易趁她不在,得以与如玉温存片刻,偏她一进来便哪壶不提就提哪壶,封云急忙解释:“我那是,那老太太,而且我也。。。”却发现与宝莲根本说不着,转头去质问宗珍:“诶,你怎么回事?这种话怎么能随便对人瞎说呢?你不能为了自己,不顾我的死活啊,当着我夫人的。。。”
“咳!是啊,隋夫人泉下有知,也要伤心啊,隋大哥你真是糊涂啊!”如玉仓促堵住封云的话。
在封云耳中听来,却是真惹上了麻烦,语塞道:“我。。。我不是。。。唉!张姑娘你真。。。唉,我跟你说不清!”说罢,看了如玉让他先离开的眼色,又急又愧,转身冲出了这是非地。
宗珍冲着封云的背影,却得意道:“隋大哥,你急什么嘛,早晚都要知道的啊!而且,你走错路啦,那边!”
封云被她一喊,才发现自己被气得拐错了路,灰溜溜调了个头,再次经过时,朝她们三人快速偷瞄了一眼:宝莲正关心整理着如玉的衣袖,而宗珍正趾高气昂地看向自己。。。唉,他哪争得过两个女人!